韩王然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对少府陈穗问道:“这些谋反的勋贵罪状罗列的如何了?到时候家产一律没收入国库,这可有得你忙乎了!”

陈穗听后就是有些赧颜,但还是缓缓说道:“一十八条罪状,铁证如山。王上放宽心就是,别的臣不敢说,料理这些田产、家财,臣还在很在行的。”

张平望着自信满满的韩王然,心中一叹,“王上真是越来越有主见了!”

韩王然却是望了望头顶的那方明月,嘴角上扬,心里默默叹道:“看来韩国的变法也少不得血流成河!历史的必然吗?”

次日,无风,空气显得有些沉闷。阳翟好是热闹,韩王然饶有兴趣地旁听了的一节课,这让颍川学院的师生们甚是感动。按照这个时代的说法,教书的先生以后可以向人炫耀韩王然是他的学生,那些一起听课的学生则可夸耀韩王然是他的同窗。

新郑方面,更是平静异常。除了几个世家子弟遛马斗狗惹得庶民有些抱怨,其他的勋贵们相见尤其客气,没有家长里短,打个招呼就匆匆忙自己的事物去了。对于这一切,范睢全都看在眼里。

天色很快就降临了,夜凉如水,亥时不过三刻,街道上就再无行人。无论是大户人家,还是升斗小民,全都选择躺进温暖的被窝,好好休整,以应对明日即将到来的一件大事——新田法在颍川郡的全面施行!

范睢表现得似乎无异于常人,也许是连续五天的熬夜耗干了太多的精力,也许是新法的准备工作已经全部就绪,他今晚难得地第一次在子时以前熄灯入睡。这倒让担负“大任”的刺客心中颇喜。

在原本的计划里,自己怕是要等到丑时才能动手,然后才轮到那些大人物们攻打王宫。不过,现在看来只需要在子时下手就好,可以提前回去交差。御史大夫“张禄”的这颗头颅可是很值钱呢!千金的买卖可不是想遇到就能遇到的。

又等了一个时辰,一身黑衣的刺客悄悄从藏身的屋顶滑了下来,这中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看他轻车熟路的样子,就知道他对御史大夫的府邸很是熟悉。

刺客用匕首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反锁的房门,一个滚地,绕开了可能存在的埋伏。还好,一切正常。借助外面朦胧的月光,刺客看到了安然入睡的范睢,虽然蒙着头,但一起一伏的被子证明他睡得很香。这几日范睢忙于公事,特地搬到了书房旁的小卧室来睡。不过,这样也方便了刺客的行刺。在不惊动他人的情况下,杀一个人和两个人还是很有区别的!看来,千金就要到手了。

刺客露出了得逞的冷笑,手中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刺向了茫然无知的范睢。可就在这个时候,异变突生,房梁上射来的三支弩箭不分先后地射向了刺客的额头、脖子、心口,刺客下意识地就要后退,可身后猛然刺出的利剑阻住了他后退的道路。闪着寒光的青铜宝剑直接透心而出,没给刺客留下一丁点说遗言的时间。

“啪啪!”打火石应声激起了火花,油灯照亮了整个房间。范睢在獠牙的护卫下从开的暗门里走了出来,他先是扫了一眼气绝身亡的刺客,随即对救了自己的獠牙卫不满地说道:“为什么不留活口?”

在他看来,留下这名刺客,就多了一份勋贵谋逆的罪证。

从身后击杀刺客的獠牙卫苦涩一笑,说道:“刺客身上什么都没有,嘴里还含着毒药,生擒太难了!”

范睢默然不语,这就是死士!自己这边的危机虽然解决了,但新郑的骚乱、大韩的骚乱不过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