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张彦又翻阅了一下钱粮的统计,仅下邳府库中,就存有黄金一万,白银六千,五铢钱更是高达数亿。而粮仓里的现有存粮居然有三十万石,可见笮融在下邳数年,没少搜刮民脂民膏。

不过,张彦倒是很感谢笮融,这些钱、粮,现在都统统归他支配了,以后再也不用为钱粮发愁了。

除此之外,武库中存有各种兵器共一万多件,箭矢约有十三万支,攻城以及守城用的器械也有二三百件。这些武器,足够再装备一万多新军了。

相比之下,马厩里的马匹倒是少的可怜,只有一千多匹。毕竟徐州没有天然的牧场,其水土又不适合养马,所以所需马匹一般都是从幽州、凉州、并州、冀州等地求购,价格十分昂贵,光一匹马的费用,就足够给十个士兵发三个月的军饷了。

所以,整个徐州境内,骑兵的数量加一起,也超不过一万。但仅仅张彦军中,就有两千五百多骑兵,足可见当时陶谦对张彦的重视程度。

张彦翻开最后一卷竹简时,里面赫然出现了一封书信,他匆匆看了一眼,眉头不禁皱了起来,一股怒气油然而生。

张彦突然大发雷霆,一怒之下,将面前的桌案给掀翻了,怒吼道:“真没想到,陶谦老儿竟然如此阴险!”

周逵见到张彦如此激烈的反应,早在意料之中,因为那封信,就是他暗中放在那卷竹简中的。也可以说,是他故意让张彦看到这封信的。

“这封信是你放进去的?”张彦锐利的目光落在了周逵的身上,眼睛里射出道道寒光。

周逵见状,不敢直视张彦,低下头颅,抱拳道:“这封信是陶使君写给笮融的,那天早上笮融去了浮屠寺,是我替笮融收的这封信,当时本打算等笮融回来后再给他看,谁知道笮融已经被大人斩杀了。我想反正笮融已经死了,这封信他也看不到了,我姑且打开来看看信中写的是什么内容。谁知,我看完以后,冒出一身冷汗。当时我还在犹豫,这封信要不要给大人看。我想,我既然已经跟着大人了,把大人当成了我的主公,我就应该处处为大人着想才对。但是这两天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恰好今天所有的东西都清点完毕了,我便趁着这个机会,把这封信塞进了那卷竹简里……”

“这封信你早就应该拿给我看了。真没想到,陶使君居然暗中让笮融将我除去……”

周逵适时说道:“大人对陶使君忠心耿耿,可陶使君却如此对待大人,实在让人寒心。以大人的文韬武略,兼有下邳、彭城两地,更有近三万的兵马,大完全可以和陶使君划地而治。据我所知,屯兵在琅琊的臧霸,表面上服从陶使君,可实际上也是一方霸主,只要大人和臧霸取得联系,共同兵临郯城城下,逼陶使君退位让贤,由大人取而代之,以大人的英明神武,肯定能够干出一番大事业的。”

张彦听完周逵的这番话,倒是对周逵刮目相看。周逵虽然说出了他的心声,但是他还没有打算这么快就对陶谦动手。

即便是用武力取代了陶谦,但陶谦的一干旧党未必肯心服口服。何况熟知历史的他,早知道陶谦命不久矣,他只需要暗中发展自己的势力,并且耐心的等待,到了陶谦死的时候,陈登、糜竺、王朗等人再推波助澜,他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接管徐州,又何必动用刀枪?

再说,在徐州的外面,曹操、袁绍、袁术等人,都在虎视眈眈的注视着这里。如果这个时候徐州内部发生了大事,那么这些雄踞一方的霸主,就会乘虚而入,到时候,徐州很可能会危在旦夕。

张彦不是一个急功近利的人,对于周逵的提议也是一笑了之,淡淡的道:“你说的虽然很对,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而且,如果不是陶使君的栽培,我也不会成为彭城相。做人不能忘恩负义,这信来历不明,未必就是陶使君写的,待我明察之后,再做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