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亚现在太平得很,是根本无需多少守军的,交给阿狄安娜和戴奥塔鲁斯即可。至于爱奥尼亚与伊奥尼亚,不需军团了,或撤裁,或调往其他地区防守,这样也有利于此地经济的复苏,给国家带来丰厚的赋税。”李必达坐在沙盘上嘱咐说,接着他在李必达堡前划下红线,“这里是帝国第二道屏障所在地,必须和马其顿地区一起,拥有四到六个军团,及相应的舰队,万不可马虎大意。”
在继续着手意大利本土的防务和行政区域划分时,李必达忽然想起了什么。
很快,帕鲁玛一瘸一拐地走入了进来,随后养父明确对他与杜松维耶要求,将新骑兵军团的军权给移交出来。
显然两位都明白此日早晚是要到来的,居然早已准备好了印章和令牌,毕恭毕敬地交到了养父和上司的手中,大祭司对此很是满意感慰,他便对帕鲁玛说可以早日前去毛里塔尼亚就任,至于杜松维耶,他也对这位多年追随自己征战的酋长慰劳有加,说将塞广尼地区封赏给他作为国邑,与维钦托利的领地互相邻靠,负责雷努斯河的防务,当然也有互相牵制监视的义务在里面。
至于编制足有八千人的新骑兵军团,大祭司当即下令将它给“肢解”为八个支队,每个支队再分为两个各五百骑兵的分遣队,在美索不达米亚拥有各自独立的军营和驻屯地,在未来此行省遭到威胁时,这些独立的分遣队骑兵,将在此处平原荒野上,成为敌人巨大的噩梦。
“父亲,我明日就启程了,以后怕是很难与你和波蒂aa、尤莉亚aa见面了,希望你们都身体健康,我在新的地区,会一如既往地兢兢业业,恪尽职守的,为我们家族增加荣耀与财富。”帕鲁玛伏倒在养父的脚下,是泣不成声。
大祭司也是泪流满面,不断抚摸着帕鲁玛金黄色的头发,叮嘱说,“对范伦玎娜好一点,平日里有空还是要多学习希腊文或拉丁文的书写,不要老是骑马打猎,波蒂aa这样也能与你多书信来往了,你知道她是希望看到你亲笔写的字,那里面有孩子的心。”
结果,还没与帕鲁玛道别完,司阍的奴仆就前来报告说,“您的女儿也要离开泰西封了,正在准备和您话别。”
泰西封的城门前,妮蔻垂着双手,握着马鞭,翘着靴子尖,笔直地站在那里,脸上满是不舍,高大奥赛梯尼乌斯站在她的身旁,不断温柔地安慰她——但她毕竟还是要离开父亲的,因为若是留在父亲这里,她不明白自己该做什么能做什么,她已经成为了丛林里的鹿,符合了母亲海伦普蒂娜给的期望,而不是父亲的,她不想成为父亲膝下承欢的公主,像素未谋面的科琳娜那般。
但是当她看到,父亲托着袍子,四十多岁的人,还要像个年轻人那样,奋力从宫殿的林荫道独自跑过来,她的泪水也是止不住地流下来了。这条林荫道很长很长,饶是李必达体格在长期军旅和锻炼的生涯下异常健壮,但到了女儿眼前时,他还是头发有些杂乱下垂了,居然也要弓着腰,喘着气。
奥赛梯尼乌斯看到大祭司就站在那边,便知趣地往后走,要离开大祭司的视线,让父女好好说说。
“喂,奥萨尼乌斯。”
“父亲!”妮蔻擦干眼泪,还是对父亲的毫无礼貌感到极度不满。
“好的,奥赛梯尼乌斯,你不要走,就在这里,和我女儿并肩站在一起吧!”李必达拢了拢头发,站直了身体,说到。
“父亲——我们会在你赐予的领地里常住的,起码在冬天和春天这样,你每年若是前往尼科米底亚行宫,或者锡诺普行宫的话,我与奥赛梯尼乌斯是会提前去见你,去看你。”妮蔻捂着嘴巴,又哭了起来,接着她上前,摸住了父亲的眼角,“父亲啊,aa啊,不会感到孤独哦。”
“唔,唔。”这时候,李必达反倒像个被安慰的孩子般,不断乖乖点头。
最后,李必达站在了城外皇室园林的小山上,看着暮色天际下,女儿与高大的女婿并辔,互相诉说着他不太了解的话语,渐渐远去,女儿不断地回头,向父亲挥手,而奥赛梯尼乌斯则亦步亦趋,像是呵护个小鸟的巨人般,跟在女儿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