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监护人!”凯撒利昂这个孩子,差点将剑掉在地面上,本能地喊出这么一句。
于是大祭司笑了起来,他轻轻地用大手按住了孩子稚嫩的肩膀,半蹲下来和蔼地对他说,“以后不要老是学习埃及人引以自豪的弓箭术,那只会培育出来不敢直面和判断的懦夫,我以后会安排优秀的斗剑百夫长给你的,什么事都要学会面对面的搏杀较量,这样和弓箭术便能相辅相成。你愿意不愿意?”接着,他用手指捻住了凯撒利昂手中短剑的尖儿,轻轻问,“你用弓箭射杀过人吗?”
灯火下,凯撒利昂摇摇头,表示他只射杀过皇家林苑里的动物,李必达唔了声,慢慢将手指将凯撒利昂的剑刃给转了过去,另外只手扶住他的后背,“没关系孩子,第一次杀人都会紧张,但既然你以后早晚得杀人,那么与其使用看不到死者痛苦的弓箭,不如用这个。”接着,大祭司的目光扫视了下,那些奴仆立刻将身躯匍伏得更低了,最终他锁住了那个刚才多言多语的老宦官,忽然对凯撒利昂说,“你的这群下人当中,年轻的居多,刚才如我所言,他们是不敢说你母亲的风言风语的,因为他们都想好好活下去——不过嘛,将死之人可就难说了,比如说这个阴沉的老家伙,他没一两年可活了,人在死之前,总想借着自己的口暴露出个大事件,这样他不管生前有多么卑微,只有这样他才会觉得自己这辈子没有白活,这种可怜而可怕的欲望很容易就能支配这样不完整的人,所以你要做的事,就是走过去,先将他给刺死掉,也算是给其他的仆人做个表率。”说完,李必达的手轻轻地在凯撒利昂的后背与肩膀上拍了几拍,“去吧,我的孩子。”
那个老宦官吓得靠在柱脚边,本来就干枯的身躯更是缩成一团,他忽然尖叫着,爬过来狂吻着凯撒利昂的脚,带着哭腔,诉说着自己有史以来的忠心耿耿。
“真正忠心的人,是不会拒绝主人赐予他的死亡的!”李必达站在后面,大声提醒说。
凯撒利昂终于喊叫了一声,一剑砍在了那个老宦官的肋部,很明显他的身躯被砍伤了,但还能侧翻在地板上,僵直地伸着手,一动一动地哀鸣和挣扎着。
“老家伙虽然看起来很瘦,但是他的骨骼和皮都很坚硬,这使得他们和年轻人相比,就像穿了件皮甲般。所以刺入他的脖子。”大祭司及监护人继续在后面提示,其余的人看到这个情状,吓得连啜泣声都吞咽了下去,只能不断颤抖战栗。
又是一声有些绵长的闷响,凯撒利昂很干净利索地将剑慢慢扎入了老宦官的脖子,就像同龄的孩子开心地玩弄死一只独角仙般。
大祭司很快就鼓起掌来,他走近了那孩子,接还了他手中滴着血的剑,接着用手指着,叫凯撒利昂看看尸体,再看看周围奴仆的反应,这让凯撒利昂觉得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意。
“现在你得相信监护人的话,那就是我与你母亲并未有什么,只是身为两个国家的代表,做出了最最正常不过的商谈,现在一切都稳妥了,你以后就身为埃及的国君,与摄政母亲开开心心地在伊波斯的王宫里号令整条尼罗河的所有生灵,我随时是你坚强的后盾,以后有任何人胆敢对你不敬,或者你想杀掉任何人,就大胆去做——我以前答应过你母亲,许下过誓言,就一定会实现。”大祭司伏低身子,悄声而沉稳地对孩子说了这番话后,就将佩剑倒着插入了自己后腰悬挂的希腊式剑鞘里,接着便离开了,在神庙台阶上,马提亚与阿尔普正在迎接着,“与埃及的事务都已谈好了,今晚我在军营宿夜。”大祭司迈下阶梯,快速对他们吩咐说。
呼吸仍有些不均匀的凯撒利昂,将手上的血在衣服下摆上擦了两擦,对着下人们指着那个老宦官的尸体,“把他给清理出去。”而后就穿过了柱廊的走道,来到了那个帷幕前,揭开了走入进去,只见他风华绝代的母亲,正半睁着美目,横着倒在了藤编的长榻上,手中握着小小的金箔扇,斜着侧露出雪白的腿,在脚踝上的铃铛被夜风吹得叮叮作响,而查米昂则半裸着身子,直接侧着躺在地板的毯子上,也是副吸食过量的半昏癫状态,就好像她们刚刚经历过酒神的庆典舞蹈班。
房间里满是大麻叶和药膏的浓重味道,凯撒利昂看到这一幕,闻到这个味道很熟悉,“我的儿子,你来了,快快来到母亲的怀中。”克莱奥帕特拉见到了自己的孩子,急忙张开了双臂,将凯撒利昂拥在了怀里。
“母亲,你刚才见到了我监护人从这里出去的吗?”
克莱奥帕特拉听到了这句问话后,便倒在了长榻上,带着轻微的鼻息,说到“没错,他商谈完事情就出去了,埃及以后暂时稳定下来了,所以我现在与查米昂才在这里欢娱下。”
“我可以信任他的话吗?”
“可以的……当然可以。”艳后尽量不显得若有所思的模样,抚着孩子的背,回答说。
大约两个集市日后,卢菲奥的三个军团,就在得到必要的“启动资金”后,浩浩荡荡服服帖帖地跟着大祭司卫队的指引,乘坐上埃及提供来的船只,或者自海岸的陆路,朝着昔兰尼进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