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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不做个聒噪的老人了,甘愿退隐,我连意大利都不想居住了。泰罗,到时候将我分散在周边的几个庄园和别墅变卖掉,接着我与费比利娅,就坐船去罗德岛去,过过学院生活。”随后,西塞罗站在了门廊的地方,花园里的几只鸟雀惊叫着飞了起来,“四十年前,我去那里求学。四十年后,我还是回到那里,教授教授修辞,闲暇的时刻陪伴费比利娅去游山玩水,这不是挺好的吗?等到战火平息后,她对久远年代前,萨福与女弟子居住的赖斯波斯岛特别感兴趣,世俗的事情就让那群人去操劳争夺吧,我就要功成身退了。”西塞罗说到这儿,不由得陶醉地闭起眼睛,想起了罗德岛湛蓝的海滨,红瓦白墙的建筑,他昔日和师长、同窗沿着蜿蜒的山崖小道,边听涛声边大声热烈辩论的场景。

在他刚刚学成离开后,凯撒才坐着船来到,他俩有过一面之交,当时凯撒的毛发还是浓密的,皮肤白皙,脸庞瘦削,眸子里满是玩世不恭的神态,所以他的师长莫洛就直接问这个从罗马城逃跑来,正在被苏拉通缉的年轻人,“你是来做什么的?”

“我是来学习修辞和辩论的。”

“但看得出你的人生理想并不在于此。”

“是的,我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获得跻身政坛的敲门砖。”凯撒大言不惭地回答道,当时站在旁边的西塞罗简直觉得这小子是在玷污神圣的学术。

不过现在想想,自己而后所做的,和凯撒又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呢?唯一不同的是,凯撒已经故去了,人们都说他是帝国的主人,是陆地和海洋的主宰,是超越伟大庞培的枭雄,是战无不胜的统帅,但谁又记得昔日那个从船只甲板上,带着轻佻和桀骜神情跳下来的年轻人呢?只有西塞罗记得。

“你会将埋入在这里的姑娘的骨灰瓮给一起带走吗?”泰罗的问话,打断了他的遐思。

“不。”西塞罗想了下,接着迅捷地平淡否认了,“图里娅就是在罗马城长大的,离开这里她一定会很寂寞吧?”说完,西塞罗看着花园里女儿的墓碑,悠然地说,“死神病魔将她和她的孩子,一起带走了。”接着他抖抖索索地来到了墓碑前,将手里的一个马拉小车的铜质玩具,轻轻摆在了小祭坛上,“孩子,外公很遗憾没能见到你的模样,和你母亲一起在彼岸相偎快乐吧……在这个世界的旅人,总归还是要继续上路前行的。”

第32章 兽槛的破碎

“它那自由的幌子打扮得越是漂亮,只能说明它必将产生更加可憎的奴役。”——塔西佗讽刺帝制时代的执政官选举,完全是皇帝负责提名的选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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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西塞罗离开宅院时,朝霞刚刚披在了各个山丘上,和波光粼粼的梯伯河映照,就像个彩带般环绕着罗马城,阳光尚未完全进入每个街区和角落,不少拥堵的骑楼下,光线依旧如同黑夜般模糊不清,西塞罗健步如飞,这得益于他多年的健身习惯,老泰罗有些气喘吁吁地背着杂务和书卷跟在身后,“得快些,得快些,泰罗。”

结果走到了广场入口处,传来声野兽的低沉嚎叫,将西塞罗吓得站在原地呆住了,他实在是难以置信,这种东西还能在罗马城里出现,难道又是角斗士学校里的兽槛松动了?“泰罗,快叫后面的人挥动火把,快!”

身后的随从奴隶,也都知道野兽是怕火的,便急忙护在了主人两侧和身前,朝着那个浑身是长毛的畜生舞动着火焰。

它是什么?它的体型几乎与狮子相当,比小亚细亚的花豹要大得多,然而姿势和嗥叫却如同狼般,其余几个来到集市的小贩,也和西塞罗一样目睹了这个怪物,吓得将篮筐和拖车扔在了原地,钻巷子逃跑了,这种行为证实了西塞罗并非是身在梦魇当中,“我看到了什么?尼罗河猎鹰的眼睛,鼻子和獠牙就如同猪般,浑身长着长长的鬈毛,发出豺狗般的嚎叫。”西塞罗喃喃自语着。

这个怪兽就像鬼灵般,面对着西塞罗来回绕了几圈,接着就长啸声,在半空里腾跃起来,跳了几跳,便钻入了家骑楼里消隐不见,接着一道红色的火光腾起,飞到了卡皮托儿山上。西塞罗与侍从,呆呆地立在原地,半晌都动弹不得,几名奴隶急忙跑到了那个怪兽前去的骑楼处,不一会儿脸色惨白地让西塞罗在距离一百尺外就能看得一清二楚,跑了回来,“这家的女主人刚刚诞下了个怪物婴儿,有两个头颅,根本没有性别,就像团肉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