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军团大部分兵士,都是出身努比亚的,他们对待法老家族还是极度崇敬的,所以在克莱奥帕特拉的轿辇前,这些黑漆漆的兵士都放下了武器和盾牌,密密麻麻地拜伏在小艳后脚下的尘土里,以能呼吸到法老女儿接触过的空气为荣。
轿辇旁边,站着两位从叙利亚私逃出来的首席百夫长海布里达与波罗,“是嫌弃狄希莫斯那儿的待遇太差了吗?”李必达走过来,打趣着说到。
“叙利亚行省简直连盗马贼都销声匿迹,没有战争,没有硝烟,也没有人生的意义,而哥听说只有这里才有仗打。”海布里达粗鄙地打了个饱嗝,回答说。
波罗则说,“对于我来说,拔擢我的人是骑兵长官您,本人对狄希莫斯没有什么感情,在他属下担当军事职务也没有什么兴致。”
“很好,我身边的两个长翅膀的厄里倪厄斯(希腊神话里的复仇神使)都回来了,我即刻让你们承担六军团与十五军团的首席百夫长职务,马上在此处安排妥当后,就从塞皮岛起锚扬帆,去亚历山卓城,这次我们要帮助美丽明艳的女士复国。”说完,李必达便走到了被帷幕遮挡的轿辇前,这座带着车轮的轿辇,是事先克莱奥帕特拉精心找人制作的,它的上面插满了可以活动的羽旄,并且有伊西斯女神的雕刻在前面,当帷幕被两边的侍女拉开后,一阵琴弦拨动的悦耳声音,小艳后就亭亭玉立地站在了李必达的眼前。
“都长这么大了?”这是李必达的第一句话,说实话他还是承认,现在微微施上黛粉的克莱奥帕特拉,要比小时候初来罗马城时更像个女人。但总体来说,小艳后还是穿着了丧服,她的表情有些悲戚地对李必达说,或者更直接点,类似于撒娇,“父君已经乘上了太阳舟升入永恒的天国畅游太虚,而我本人则被坏心肠的弟弟,勾结了宦官莫坦美尼斯,从亚历山卓城被驱逐出来了。”
“这不是早就注定好的戏码吗?你那同样愚蠢的弟弟与宦官,在我的挚友死亡时趁机窜改遗嘱,篡夺王国,可怜的克莱奥帕特拉遭到驱逐,而后凯撒与李必达介入埃及事务,重新帮着她登上了王位。”李必达像对待小妹妹那样,扶着克莱奥帕特拉柔软的后背,边朝要塞里走边说到而后行事的流程,就像个部门经理在安排公司事务般。
“我不仅要登上王位,还要我的弟弟死去。”克莱奥帕特拉的青黛色眼线往上轻轻一挑,带着点阴沉磁性的声调说到。
“那可就要等凯撒的敕令了,不过战场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会发生的,对不对?”闲聊完后,克莱奥帕特拉便请求远道而来的李必达,暂且在佩鲁西姆这个要塞栖身休息,而李必达也很礼貌地回复说也希望对方养足精神,准备不日的航海出征。
这时候,沙漠里的天气已日渐酷热起来,军团的兵士在营地里,都穿着汗衫流汗劳作着,跟在队列后面的海布里达咕噜着拍死了后脖子的巨型蚊子,咕噜着说到,“这鬼天气,天空就像个来了经血的女人似的,看来今晚也许有人要睡不着了!”
“什么,你要在夜晚去引诱那位罗马的骑兵长官?”在相对狭小的临时住所里,克莱奥帕特拉最亲近的两位梳发侍女伊拉斯和查米昂,都瞪圆了眼睛,捂住了腮帮,惊诧于年轻女主人的这个大胆决定。
“这有什么了不起,还记得当年我随父亲去罗马城求援时,他不过是个库里亚低阶侍从官,现在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骑兵长官了,有谁爬得比他还快?”克莱奥帕特拉不以为意,顺带着用细细的手指捻起朵百合花形状的玳瑁发夹,夹在了自己的鬓角处,这样能自然将她的乌丝给分开,完全没有一般埃及贵妇的呆板之气,“听说他和本都的阿狄安娜有暧昧关系,哪又如何?那个女子已经年龄比我大了,男人谁不喜欢洁白粉嫩的羔羊?”
伊拉斯与查米昂交换了下眼色,随即就急忙攀附上小艳后洁白的裙裾,请求说:“若是您希望与骑兵长官有一夜欢娱的话,那么按照惯例,让我俩先消耗掉对方的精气,这样会让您的床笫之乐更加顺畅。”其实这两位觊觎李必达已经很久了。
“你是说,男子都会讨厌流血的处女吗?”克莱奥帕特拉很轻巧地说到,“那无所谓的,我三年前就找到个小器而平庸的宫廷侍卫,勒令他为我破除过了。”
两位梳发侍女目瞪口呆,随后她俩询问对方是谁,结果小艳后很淡然说到任务完毕后就已经处死,尸体都扔到鳄鱼池里去了,“今夜你们俩的任务,是引开骑兵长官旁边的卫士,懂吗?”
听到女主如此的吩咐后,查米昂顿时哭泣起来,因为她见到过李必达身边形影不离的卫士,那个黑色皮肤像豹子般的阿尔普,万万没想到会叫她去应付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