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必达担任的角色,就是率领这批骑兵,配合凯撒的留营老兵们,一起护送着后面的辎重,所以他是最后渡过卢比孔河的一批,这时已是次日凌晨时分,白色的水雾当中,他头盔上的羽翎在晃动着,前面是凯撒的老兵队长米卢,两人几乎并辔而行,黑夜里水流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结果,在河边,李必达停下了脚步,他看到了拉宾努斯,正背着行李,依旧是平民衣物,牵着自己儿子的手,不紧不慢地在军队的旁边步行着,后面仅有几个随行奴隶。
几乎所有的兵士在见到昔日的首席副将时,还是会行注目礼,有的还会打着招呼,“你要一直跟着我们,回罗马吗?”李必达问到。
拉宾努斯摇摇头,指了下河流分岔的地方,“我会走阿庇安大道,取伊特鲁尼亚回去,而不是你们军队走的弗拉米尼亚大道。”
“那很巧,我也走伊特鲁尼亚。”
“你是去接手早就在哪里作乱的十三军团吗?”
李必达没有回答,而是问了拉宾努斯一句,“凯撒始终没有和你交谈过?”
对方很平淡地否定,并且说明现在已毫无必要了,“因为你们终究还是越过去了,这样也好,也许共和国真的到了这种地步了。”
说完,拉宾努斯没有再和李必达说什么,而是拉着自己儿子的手,走到了距离军道半个弗隆开外的距离,慢慢地自顾自地行走着。
“这就是不同的道路吗?”李必达便夹紧了马腹,加速小跑到了卢比孔河处,马儿见到冷水,有一丝犹豫,但是主人直接来了一马鞭,接着整个河面上都是马鞭萧萧之声,东方鱼肚白泛现——当马蹄在水面上哗啦有声时,李必达看到了在对面河岸边,两个背着柴禾和冬麦穗子的农奴,正呆立在原地,看着无数的人马铁流,正鱼贯穿过,当他们看到,一个东方面孔的将军,沉默无言地驱马,与自己交错而过时,那面上的惊愕便愈发明显了。
“连凯撒的首席副将都离开了,你们也真够冒险的。”淡淡的嘲讽里,一个金发的高大骑士,赶上了李必达的旁侧,这样说到,“而且真是没想到,我维钦托利会以这样的身份,来到罗马城,既非征服者也非战败俘虏,而是追随一支企图攻陷罗马的叛军。”
“凯撒的利益,和贵部的利益也是挂钩的。”李必达是这样回答的。
“是的是的。”维钦托利毫无否认之处,但总觉得他的话语绝非真心,“下面的战斗,我部骑兵愿意充当先锋,马上也许战斗会十分激烈。”
但维钦托利的最后一句话,也是打趣而已,最初的战斗毫无可观之处,卢比孔河南部的要地里米尼,没有进行任何抵抗,就落入了凯撒军的手中,待到李必达率领后卫进入这座小型城市时,到处都是民众欢迎的鲜花,“你们是来自高卢的战斗英雄”,四处都能听到这样的欢呼。
久违的暖和阳光也出现了,但是凯撒一旦做了某事,就绝不会再有任何拖延,他下令十二军团所有十个大队,都在城郊席地休息,并在布置骑兵四出去搜罗木材与草料后,将将佐们召集在大道边的大树下,毫不犹豫地命令下一步的作战计划。
“里米尼只是第一站,库里奥与安东尼率领七个大队,即刻南下扫荡各个城镇,李必达带领其余的骑兵,穿过亚平宁山,和伊特鲁尼亚同时南下的十三军团会合,夺取阿里佐城;另外,尽快催促十五与十六两个后继军团,赶赴里米尼,与坐镇于此的我会和!我们目标是在三天内,控制住阿庇安、埃米利和弗拉米尼亚三处大道,随后合围罗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