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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苏雷纳的警戒骑兵们,就发觉了这些人的企图,于是他们在长矛上绑上了火把照明,随后四处追杀射杀慌不择路的罗马人,许多兵士在夜晚极度的惊骇当中,丢弃了剑和盾牌,就像个手无寸铁的平民那样,被帕提亚人轻易地捆缚,或者杀死。克拉苏裹着毯子,混在了人群当中,脸色铁青,但是很快帕提亚骑兵对他们的追击行为,渐渐停止了,这绝不是得到幸运女神的眷顾所致——因为苏雷纳下达了新的指令:可以将克拉苏放去卡莱城,我们先集中主力,夺取他在巴里苏斯河的大营,随后再跟上去,我们有骑兵速度的优势,既然让他们先走,也会跟在罗马人的后面包围住卡莱城。

闻令而动的帕提亚骑兵,很快就像狂暴的血雨般,席卷了被丢弃的罗马伤患们,许多被砍下的头颅,在马蹄下滚来滚去,被遗弃的千余名伤患,在半个时刻不到内,全被杀死,因为苏雷纳也嫌弃他们麻烦,在这个时代的作战,是丝毫没有人道可言的,因为战争双方都负担不起人道的花费。

大约一个步哨时后,巴里苏斯河的营地火光四起,连跑动的克拉苏本人都能回头望见,那里的四千兵士加军奴,也全部被蜂拥而入的帕提亚人处死,就像场毫无悬念的屠杀,所有的财货和辎重都丧失了!

“我在等待李必达的援助和反击,定要将敌人碎尸万段。”克拉苏躺在肩舆上,就是如此不断地骂着,旁边骑马的喀西约咬着牙,在心中愤恨着,您这位落到如此境地,有一半就是那个狡诈的异族人造就的,但喀西约心中又对李必达的援军还抱着幻想,毕竟现在再说恩怨已经不切实际了,周围不断响起凄惶的哨声,那是百夫长们呼唤掉队兵士的讯号,也不断有新的伤患被遗弃在黑蒙蒙的道路上,更有人直接跑到渴死累死,耳鼻都流出血来,尸体僵卧,姿势可怖。

“这绝对是罗马共和国历史上最悲惨的一晚上,即便是坎尼,所有人也是被敌人的剑和矛杀死的,绝不会如此窝囊。”伏在马背上疾奔的喀西约,狠狠地下定了复仇的打算。

这时,被克拉苏给予厚望的李必达军,正在距离泰西封城四百斯塔狄亚处,刚刚在五天前,再度取得了个不大不小的胜利,那位老人家瓦吉西斯的手掌心不用长出头发了,因为他白发苍苍的脑袋,已经成为了对方的战利品了。

自从海罗德与瓦吉西斯放弃了对塞琉利亚城的围攻,乱哄哄地被牵着鼻子,返回去保卫泰西封后,李必达又放弃了进一步的南下,而是沿着尼尼微直到泰西封间,发扬了蝗虫般的精神,疯狂地洗劫村庄、田野、集镇,复活了之前在卢西塔尼亚的战争罪行。坐不稳的海罗德,只能催动大军,被动地来接受李必达的诱导。

但当海罗德和瓦吉西斯气喘吁吁,带着大队人马扑向泰西封背面时,却发觉罗马人早已以逸待劳,在一处最为理想的阵地等着他们——在帕提亚大军出发前,海伦普蒂娜就和艾尔卡帕就侦察清楚,并且火速地将情报递交给李必达,随后经过萨博仔细的勘测和推演,两个半军团横亘布阵在底格里斯河和格尔尼卡山尾端余脉的要道上,并且河面上还有希腊人支撑来的数十艘船只,一边巡弋,一边不断运来补给,而且对于水军极其贫弱的帕提亚人来说,他们对这些水上的堡垒是毫无脾气的。

对这样的稳固态势,海罗德又没办法让自己的骑兵越过高耸的格尔尼卡山,便只能够在距离李必达军十五个弗隆开外的开阔地里,也扎营下来,开始对峙。

不过对峙显然不是李必达的目的,他在当天就登上左翼的山坡,与将佐们精心观察帕提亚人营地的弱点,“他们的营盘太大而化之了,而且前面的瓦吉西斯营地,和后面国君的营地相距过大,因为这些人大部分都是骑兵,他们需要足够的空地来圈养坐骑。”萨博边说边比划,在俯瞰之下,帕提亚人的长栅后,许多骑兵正在牵着马儿,让它们在犁出的细沟间不断地小跑,来锻炼马脚步的稳定性。

“他们的工事也很薄弱,挖掘的壕沟简直能让一个矮小的兵士轻易跃过去。”佩特涅乌斯也补充说道,“我方完全可以正面突破如此的防御。”

“没时间了,你们说的都很对。所以今天晚上,我们趁着对方立足未稳,就发动袭击。”李必达很快下定了决心,他确实没时间,现在这种状态,大概苏雷纳已经将克拉苏打得半死,他这支偏师多少也要有点胜利的样子,不然也成不了英雄,即便克拉苏父子活不下来,也要把尽可能多的罗马兵士就挽救出来,那么夜袭的决心就这么定下,这次就不用写信这种过于麻烦的战术了,再说海罗德也未必愿意上第二次当!

第18章 雷霆万钧

“保护教堂,与叛徒作战,替穷人主持正义,维护领地和平,为兄弟流血,必要时为上帝牺牲性命。”——英国哲学家约翰·塞尔斯伯格对骑士义务的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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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标放在前方的老人家那儿,他已经七十多岁了,远道而来也一定很疲劳吧?让我们帮他解脱这种无休止的苦痛好了。”入夜后,十五个精选的百人队悄悄地进抵到营地的壕沟前,在他们背后是千余名军奴,手里扛着门板、百叶窗和独轮车,另外还有轻型的蝎子弩,也被伪装的很好,藏在了最前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