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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第三步哨时,李必达一行人就悄悄带着传符,用骡车拉着依旧烂醉如泥的安东尼,朝城门外的方向走去,结果当日萨博凯穆斯在字板上就不无痛恨地写道:

“我真为十三军团感到某种耻辱,诸位要知道,这个军团的司令官是个因为贪渎被轰下台的将军叫佩特涅乌斯,首席百夫长据说是我司令官的亲家叫海布里达,听说他是个老兵痞,在以前违纪所得到的鞭笞比赏赐要多得多,而军事护民官原来应该是六位,但根本不会有品行纯良的贵族子弟来担任,所以找了个叫马可·安东尼著名的酒鬼代替,听说他在罗马城时还是库里奥的断袖密友。天啦,朱庇特,我实在不知道这支七拼八凑的糟糕军团,能不能走亚历山卓的城下,简直叫人担心。”

结果还没刻完,他背后就被双纤纤细手给笼住了,那是娜芙迪迪,只见她快速而魅惑地说出句科普特土话时,萨博就翻起了白眼,浑身剧烈地颤抖着,他恨自己刚才是否是基于某种虚伪的道德,但面对娜芙迪迪,他就完全化为了某只不知羞耻的野兽。

就在这只名叫萨博凯慕斯的野兽,在呻唤不已的娜芙迪迪身上猛冲猛撞时,那边清冷月光下的爱琴海海岸,李必达正沉默不语,站在绵延的营地与篝火前,看着根本模糊不清的彼岸,那儿正是以弗所的方向,陷于了人生歧路的沉思。

以弗所铺满大理石,靠海的华美柱廊广场之上,瘦高的布鲁图一身白袍,满脸微笑地与帮犹太人打扮的列成欢迎的队列,当他看到下了帆索,划着小船朝码头靠近的李必达时,笑得更加开心,急忙上前将其搀上了岸上,接着布鲁图与喀西约两个人将远征军司令官夹在中间。

“布鲁图,这是你在东方学习的新礼仪吗?”李必达将手轻轻拍着挂带上的匕首,意思是你俩别飞蛾扑火了,“托勒密王室还在那艘较大的船只上,胁迫我是没有用的。若是有什么想法和要求就尽情和我说。”

“我们需要像身后的这个犹太商团贷一大笔钱,作为西塞罗阁下与我舅父返回罗马城政坛之用,但他们的首领约瑟夫发话……说要独断经营每年埃及前往罗马城的船队。”说完,布鲁图也有些尴尬,他天生不太适合唱这种脸色,便往后指了指,李必达眼睛眨了眨,只见那些披着低调奢华灰色纺织物的犹太商人,很冷淡地对着他挨个点头,其中带头的约瑟夫手里抚摸着束金色的麦穗。

顿时,李必达什么都明白了,他好像看到了那栗色的头发和栗色的眼眸,带着刁蛮和骄傲,晃动在自己的面前,虽然没见到人,但契阔后的百般感念还是涌上了心头,直到鼻尖,有种被挤压的酸楚和激动。

但他还是不动声色,回头对喀西约说,“这些条目,我事先都和吹笛者谈过了,这点放心,你们必然有钱偿还这些希伯来商团,而且能从船业运输里抽取红利。但是前提条件是得给我与埃及开战的理由,然后给我军团指挥权,再然后让我事后当上埃及的财务大臣。”

“可是财务大臣这点,必须得协和神殿方批准!”

“我借钱给托勒密,整整两千塔伦特时,可没听过什么协和神殿。欠债还钱,就这么简单,不然大家就一拍两散。”李必达毫不相让,直看得对面布鲁图脸上不断地流汗,这位出身高贵的子弟不知为何,见到李必达就是又敬又怕的情绪。

还是身后的喀西约笑着绕到前面,说“当然,我们绝对是遵守契约精神的,况且我们现在也不想和凯撒完全闹翻,大家各取所取,你当你的埃及财务大臣,我们抽取钱财尽快杀回罗马。”说完,喀西约走到布鲁图身边,拍了拍同伴的肩膀,大声说:“现在还是暂时停止这些无谓的争执,尽快让尊敬的法老上岸,而后在以弗所城召开盛大的宴会,准备迎接未来征服埃及的胜利好了。”

布鲁图立刻就消停了,其实他私人对李必达并无任何的恶感,相反还非常感激他对自己家族的帮助,于是就摇摇头,说还是先在以弗所城驻留些日子,马上罗德岛方面便会传来会晤请求,是关于托勒密法老和总督小加图间的私密交谈。

“不,我丝毫不同意所谓的私密交谈。”李必达把手叉在腰上,对着布鲁图与喀西约说到,“必须把我的部队伴随在法老身边,而且会谈的所以内容我必须有参与权,外带我的副将和护民官,当然你们要来会晤我也不会加以阻拦。如果加以否定的话,请传话给小加图,就说我们自己会去埃及,反正我手里有费奇亚里斯祭司团的布告,至于船只问题,我个人也能解决。”

这个混蛋般的东方归化人实在是难以对付,这时就连喀西约也是满脸无奈的笑,对着布鲁图摊了下双手,说还是先举办宴会吧!

这时,日影西斜,几名市政司的高级奴隶举着点燃的高杆,挨个将柱廊上的膏油挨个点着,很快广场便一片璀璨的灯火,下船的托勒密尖着嗓子,说这都是欢迎我的吗,真是辛苦这些乡下地方了,找到这些膏油也不容易。而这时,布鲁图、喀西约与其余市政司官员都站在宫殿台阶上等候,李必达与百夫长们马刺叮当,拄着剑在法老前面担任前导,克莱奥帕特拉在两名梳发侍女的伴随下,冲乱了队伍跑上前,很亲昵地牵着李必达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