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李必达搂抱的紧紧的萨博,瘦削的身躯晃来晃去,脸上也有些不好意思,待到对方询问后,便回答说,骑兵炮都动用了船只和骡马,运到阿奎莱拉来了,而且他在西班牙,还动用兵士委员会的闲余资金,又赊购了六门,现在整个军团已拥有十八门骑兵炮了。
“好了,剩下的问题就是尽快修筑好军道,前往米兰。有了这么多骑兵炮,马上在高卢行省的战事里,我们军团很快就能得到赏赐和甜头,正规不正规,辅助不辅助,不还是看战场表现,正规军团的戏份,我一样抢夺过来。”李必达便给部下如此打气着。
但没两天,凯撒的副将拉宾努斯就派出令牌官,在营地里找到了李必达,称凯撒扔下了其他三个军团,只带了第十军团,已经越过巨大山脉,抵达列曼湖和隆河间扎营,单独与赫尔维提人对峙,我们这些将官立刻在米兰城集结,把军团也带着,军道构筑的事情暂时就扔在一边,准备随时跟上,前去支援凯撒总督。
看来以凯撒战争贩子的习性,马上就要和赫尔维提人开战了,李必达当时就把吃着的面饼吐了出来,接过令牌交给米卢,叫他与塔古斯下令,营地里所有的兵士即刻检查装具、骡马和武器,沿着新落成的临时军道,朝米兰城进行急行军。
米兰城下,刨去色克底流斯追着凯撒一起前往列曼湖外,其余的司令官和将佐都站在红色幔帐所做的营盘里,目不转睛地盯着沙盘,待到两个辅助军团长:阿庇斯与李必达来到后,首席副将拉宾努斯才嘘了口气,他用指挥棒指着沙盘说道:
“三十万的赫尔维提人已经开始自主迁徙了,丝毫不顾忌共和国的警告,他们携带了大批的粮食、武器和车马,并且还声称自己这个部族可以在两到三年的迁徙过程里,击败任何胆敢阻拦他们的其余部族,成为全高卢的霸主。”
“总督阁下现在单独带着第十军团,越过巨型山脉,面对那儿的赫尔维提人所采取的政策是什么,我们需要知情的权力。”阿庇斯问到。
拉宾努斯只是回答,因为元老院尚未派使者前来宣布共和国与这个部族处于战争当中,所以总督阁下似乎还是想把事态限制在外交框架当中,在这段时间内,我们这五个军团,暂时在米兰待命,各司令官的战备工作不可懈怠。
“我认为不用待命,马上肯定会和赫尔维提人开战,我们今日就应该把所有的军团带出去,前往列曼湖,增援总督阁下。”突然,李必达语出惊人,使得其余军团司令官议论纷纷——要知道李必达这话无论如何,看来都是极为冒失的,决定宣战和媾和的权力在元老院,在没得到确切的下令时,这种轻率的言论都会被视为开启“非法战争”的滥觞。
可李必达并没有重新让自个谨言慎行的意思,他太了解凯撒啦,若这位总督真正是渴望和平的话,又怎会花费如此大的气力,谋得高卢行省总督的位子呢?就像之前卢西塔尼亚,这个凯撒只需要一场规模更大的战事,来获取金钱、名誉和军队的效忠。
不过下面李必达的解释,倒没那么明火执仗,他主要要给其他人未雨绸缪的印象,开始用镀金指挥棒指点着沙盘:赫尔维提人不可能再往东部走,他们要抵达布列塔尼亚的既定目标,大约只有两条道路,一条是自隆河(罗唐纳斯河)上的日内瓦渡过去,那儿有座不大不小的宝贵桥梁,而此处也正是凯撒的第十军团控制监视之地,军团驻屯地也在彼处;而另外一条道路,是沿着塞广尼峡道,越过高卢中央的高原地区,前往西海岸,这儿要通过爱杜伊人和塞广尼人的地盘,而这两个部族都是与罗马共和国最亲昵的,总督阁下是不会允许他们让赫尔维提人通过的。
“所以,诸君。最终的结果,只可能是开战。”这是李必达的总结。
当其他司令官准备表达忧虑的意见时,拉宾努斯却站出来,表示十二军团李必达分析得很有道理,我们不防如此安排,留半个军团即五个大队留守米兰,其余四个半军团全部随着我,前往列曼湖,增援总督阁下,“毕竟赫尔维提人有三十万,单靠总督一个人外带五千人不到的十军团与其对峙,实在过于危险。”
说完,拉宾努斯很和气地冲着李必达点点头,问他是否愿意带着自己军团的首席千人大队,充任整支队伍的先头军。
“我很荣幸,首席副将阁下。”李必达丝毫不推辞。
三月,阿尔卑斯山的山腰以上依旧是片白茫茫的世界,两边高耸山峰夹峙间的峡道里,一头镀金的巴兰提亚山隼怒目垂翅,作为“伊利里亚第十二军团”的徽标,和“喀提林铁手”大队旗标一起,并行被擎在掌旗官手里,走到绵延队列的最前面,在草绿色与苍白色的山谷里闪着金色与银色的光芒,这时候的阿尔卑斯山从峡门那边时不时吹来的气流依旧极其寒冷,故而牵着坐骑“猫头鹰”步行的李必达,嘱咐所有的兵士与他一样,戴上双耳皮帽,将头盔隐藏在下面,每当风儿涌起的云影迅速布满整个山地时,十二军团的兵士集体转向,背对着风,牵着山羊或骡马,原地站在不动,直到刀子般的狂风没遮拦地席卷而来,他们就自动纷纷坐下,全力躲避肆虐的风雪,待到云影飞也般地传到了山谷的那边,兵士们又纷纷起立,抖落身上的雪粒,继续有序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