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花去了他二百多塔伦特,而后就是单独塞给马哥将军的五十个塔伦特的贿赂,整个过程很有效率,很快李必达的营地里大部分兵士就离去了,随即李必达把哈巴鲁卡唤来,交给他价值五十个塔伦特的黄金,叫他送给小克拉苏去,“这是贿赂的费用?”哈巴鲁卡问到。
“不,他父亲的财势,还需要我们贿赂他?告诉他,这是给凯撒举办受降仪式的费用。”李必达嘴角咧了下,笑着说道。接着,他喊进来了萨博凯穆斯,向他交出了五个塔伦特的金币袋,“亲爱的萨博,这是你的报酬,我马上不久后就会离开西班牙了。”
“可是财务官阁下,这起码相当于我十五年的薪资了,您替我母亲购买凯尔特长椅,我已倍感恩德了。”萨博凯穆斯很认真地婉拒道。
“不,你在这场战争里发挥的价值,远远不止这个酬劳,可以说我的胜利都是在你的计划指导下取得的,你的财务与策划的能力都是一流的,就像在雅典哲学院毕业的学生,永远要比罗德岛毕业的学生品级要高一样——我只惋惜自己没有更珍贵的纪念物馈赠你,记住,在我的心中你和那些拿薪资的大头兵是永远不一样的。”李必达很深沉地解释道。
听到李必达的话后,萨博沉思了会儿后,把装着满满的金币袋子推了回去,说:“阁下,我愿意对您献上我个人的效忠……是的,没错,我萨博凯穆斯·涅尔瓦·图拉真乌斯的效忠。”
“不好意思,你说你叫什么?”李必达好像听到了什么很熟悉很了不得的信息。
“是的,很抱歉阁下,我之前一直都以名字来与您相称,而今才说出我的氏名和族名,我愿意继续追随您,以及凯撒总督阁下,发挥我的专长为军团继续服务。”萨博凯穆斯把身板挺得笔直,说到。
这时,李必达连说好好好,随后走到营帐的镜子和神龛前,对萨博说:“对了,你就站在那里别动,随时观察我的神态。”而后他就解开猩猩红披风,又把华丽带着浮雕的钟形胸甲,和仿科林斯头盔全部给取下,蒙上件灰扑扑,带着箭穿过痕迹的破斗篷,又用小祭坛前的香灰涂了涂脸与头发,掏出匕首把腰带和坠饰划得七零八落,这才问萨博——如何,这样有无种在战场上艰难跋涉,困苦辗转的秘辛感?
“有是有,但抱歉,我不知道您如此意欲何为,卢西塔尼亚北部的蛮族已经降服了。”萨博摇着头问到,据他一向的观察,财务官李必达平日里是个挺注重外貌仪表的上级。
等到数日后,凯撒带着将佐与扈从,打着鹰旗和节杖风尘仆仆渡过杜罗河的浮桥,来到伊杜卡城外的军营时,萨博凯穆斯似乎有些懂了李必达的所为(他一向对这个奇怪的财务官,处于种似懂非懂的状态)。站在营地正门“普里托里”,和衣甲鲜亮的小克拉苏相比,列队欢迎总督阁下的李必达,连头盔都没带,满脸的灰尘,蓬乱的头发,带着血丝的双眼(这个萨博真的不知道财务官是怎么弄出来的),披着满是箭孔如筛子般的斗篷,他身后是列着整齐队伍的百里香辅兵军团没被遣散的第一千人大队,都穿着和李必达差不多的衣物,一副百战余生寒酸简朴的模样,齐齐伸出手臂,向凯撒致敬问好。
凯撒头戴桂叶冠,与阿庇斯、色克底流斯等一帮将佐一起下马,上前与李必达拥抱亲吻,“你留下的这个千人大队精神风貌很好,他们全是苦战后的精英,不是吗?没错,我会把这个辅兵军团的番号保留下来的。”随后他抬着额前的皱纹,看到了队伍后乖乖不动的三头战象,“虽然有些迟了,但我还是很高兴,这三个泰坦般的巨人,可以参加卢西塔尼亚最后的远征战事,对奥尔克雷西城的围攻。我是知道的,每头战象一天都会吃掉一支辎重队所背负的粮食,你们百里香军团躲避绿林马匪,穿越了整个西班牙的山林腹地,遇到无数蛮族的阻截,还能把它们安好地送到我的手里,一定耗尽了自己的给养,今日我看到了你们的忠诚和苦难,这份血战后的情谊,将是大家间此后最牢固的纽带。”
“为了总督阁下,为了凯撒!”李必达鼓起腮帮高叫起来,以此为讯号,所有的百里香千人大队兵士再次举手,跟着李必达后面一齐高呼起来。
雷雨般的口号声里,凯撒微笑着抬起左手,表示兵士们可以安静下来,随即他有意对着所有的将佐说到:“这个用勇气获得高乃留斯和李必达乌斯荣誉名号的战士,才应该获得我们的赞誉,他是整个远征军的楷模!”
哼,李必达心中黑黑地笑了,果然把自己弄得凄惨悲壮些,就会有戏剧般的效果,凯撒已经被我感动了,深深地被我感动,那些违抗军令的小事儿,就让它随着伊伯利亚半岛五月干燥的风,飘散吧。
“李必达,努马王和战神雷克斯·李乌斯之子!”军营里又掀起了欢呼的声浪,而后凯撒再次抬起左手,笑着对身后的扈从说:“下面,可以把努马王的继承者,从迪克曼门送出去了。”
迪克曼门,就是罗马军团营地的后门;与普里托里门是相对的,后者一般正对着敌人和战场,前者则对着后方,一般只有触犯军纪被驱逐出去的兵士,才能享受从迪克曼门走出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