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毕都伊塔沉声说:“是紫帆海盗麦克米伦,他本来据点在克里特岛,后来被庞培驱逐到了攸克兴海,但这家伙能从庞培手下脱身,也真是了不起啊!”
“之前我曾劝父王花重金雇佣他们来和庞培作战的,没想到父王死后这麦克米伦却来了。”阿狄安娜的脸色凝重,不知道前景是悲是喜。
但当紫帆海盗的舰船在码头前海面和平地一字排开后,坐着小船来谈判的家伙,足让在场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居然是克劳狄,带着呆滞而迷人的微笑,他旁边一个蓄着斯基泰胡须的古铜色肌肉男,咧着雪白雪白的牙齿,哈哈笑着,紧紧抱住身躯有些僵硬的克劳狄。
在克劳狄和古铜色肌肉男的小船靠岸前,一个以前在七军团服役过的兵士悄悄对卡拉比斯说:“天啦,这正是命运女神的安排——克劳狄以前在西里西亚时,曾被海盗绑架过,后来他写信给姐夫路库拉斯,要姐夫出二十塔伦特来赎身,但海盗说他只值两个塔伦特,但路库拉斯连两个也不肯出。”
“后来克劳狄靠什么赎身的……”话说到这儿,卡拉比斯自己想明白了,当初在黎克达尼亚他庇主当众殴打克劳狄时,克劳狄抱住姐夫的大腿,苦苦哀求的原因,一切都不用再说了,实景就摆在眼前。
那兵士见卡拉比斯不语,还以为他想不明白,便坦率揭晓了答案:“听说,克劳狄靠的是出卖了月工门的童贞。”
“我上岸是带着两个选择的,诸位。本都的希腊佬小气就算了,居然还曾想杀死我的小巴布。”那肌肉男正是麦克米伦,他到了岸上依然豪情万丈,把“巴布”克劳狄搂得更紧了,“还好我们的人在赫尔松涅斯一带看到了逃亡的小巴布,才救出了他,所以两个选择就是——第一个,让我尽情地洗劫这个城市。”
“不好意思,我没时间听你第二个选择,反正这个城市已被洗劫过两次了,你还是进行你的第一个选择吧,请便。”卡拉比斯上前,向麦克米伦臂弯里的“小巴布”行礼,“现在我有要紧事,要向副将阁下汇报。”
麦克米伦看了看克劳狄,克劳狄娇羞地笑了下,而后踮起脚尖很亲昵地贴着对方的耳朵说了两句,麦克米伦大笑起来,捏了捏克劳狄的嘴巴,又拍了下他的臀部,把娇呼的克劳狄打到卡拉比斯面前,表示可以把他暂借给军团们的部下商讨事情。
宫殿侧边的花园里,克劳狄焦躁地来回走着,他甚至还握住了卡拉比斯与王女的手,哀求他们不要把这事说出去,特别是卡拉比斯,不要在罗马城里散布他和海盗间的绮闻,“怎么会?副将阁下,您马上就是平民护民官了,以后万事还要仰仗。”卡拉比斯很诚恳地发誓,而后他转眼看了下阿狄安娜,用手握住了王女抱着的“奥拓利库斯”。
王女微微犹豫了会儿,便投来信任的目光,让卡拉比斯把剑连带镶嵌宝贵钻石的剑鞘都取走了,卡拉比斯将这把神兵恭谦地交到克劳狄手里,“容禀,其实米特拉达梯已经身亡,这是王女阁下,我想您也认识。行,多余的话不必赘述,王女希望您携带这个战利品返回罗马献功,将来和庞培分庭抗礼。”
“有什么理由吗?”克劳狄啧啧称奇地抚摸着这柄剑,发问道。
“王女阁下不希望父王的尸体被庞培获取,我也一样,相信副将阁下也是如此,我想这点上大家的利益都是一致的。事实上,我塞了个假尸体去搪塞庞培了,而您带着这柄能真正象征米特拉达梯身份的剑回去,还有这个。”卡拉比斯把刚才写的琥珀板也交到了克劳狄手中,“去交给克拉苏与凯撒,千万别送给西塞罗,他们自然会知道如何做,甚至还能替您争取个小凯旋式,您是十三军团的英雄,阁下——这对您在护民官任期内大有好处,平民和贵族都会狂热地崇拜您,您即将在罗马城呼风唤雨,就算是西塞罗、加图乃至庞培,都不敢轻易得罪您。”卡拉比斯的话语,充满了蛊惑。
“没错,我会把这象征着我们军团功勋的战利品,带回罗马,立刻!”克劳狄的眼睛熠熠生辉,“有麦克米伦的船只,卡拉比斯你不用担忧。”
“听着!中途不要停留,最好在某处上岸,再行陆路去罗马,这样不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卡拉比斯深知克劳狄的尿性,加重语气提醒到,“大伙儿的荣耀都系于您一身,而我留在这里完成些额外的使命。副将阁下,我是马可斯的养子,但我也是您姐姐最忠诚的仆人,即便她被庇主休弃了,我还是希望为您姐弟奉献更多。”
“这可真让我感动,卡拉比斯,回去罗马后,我将和你并肩战斗在大小宴会上,我们是最亲密的军团战友!”克劳狄的眼睛居然闪烁出泪光,与卡拉比斯击拳,说罢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