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genaria!(军团配属骑兵队)”用完晚饭后,营地正门前,霍腾休斯拄着佩剑,声音穿透了暴风雪的呼啸,他身旁的掌旗官手里的金牛鹰旗,已被白雪覆盖成了个小点,看不出面貌了,在霍腾休斯的呼喝命令声里,全副武装的“ae”罗马骑兵,率先踏着积雪,冲了出去。随后,霍腾休斯又喊道,“尖兵队,走在队列前面!”
“喂,阁下,你还认得我吗?在皮斯托尼亚我们并肩战斗过。”当尖兵队步出营门时,一个挂着四条金链的年轻兵士,盯着卡拉比斯说道。
“我当然认得你,你是整场战斗的英雄。”卡拉比斯用拳头打了下对方的胸膛,勉励到。
“愿马尔斯保佑我,很高兴能继续在你手下作战,得蒙你的栽培。”那兵士行了个军礼,就随着战友一起出去了。
接着是举着葡萄节杖的大队掌旗官、各个步兵百人队、辅助投石兵、博斯普鲁斯仆从轻装步兵队、炮兵分队、工兵分队,陆陆续续……
最后,卡拉比斯与霍腾休斯一起,带着老兵百人队,护卫着鹰旗,跟在队伍的最后面,点着被风刮得来回倒伏的火把,朝着赫尔松涅斯的方向,一步一步地走去。
赫尔松涅斯城下,下马的本都骑兵和斯基泰人,像蚂蚁般密密地附在城墙上,冒着城头飞下的石块和火箭,往城角的塔楼强攻着,一些塔楼被夺取,但又被守城的兵士收复,几股浓烟点缀在风雪当中,越往上越稀薄。
本都人的临时营地里,观战的“野牛”塔克席勒不赖烦地用牛尾鞭,抽打着自己的臂弯,铠甲上的碎雪时不时飞溅起来,他的这次奔袭,却遇到了早有准备的赫尔松涅斯城,这座城现在的守卫者,不是什么马尔察的驻军,这些人只是其中很小一部分,主力是城中自治会与商会雇佣的军队,以及市民志愿部队,这些人一直在和袭扰这座富庶海港城市的海盗和流寇作战,作战经验很是丰富,本都人一时根本打不下来。
当野牛得知自己的辎重营被奇袭烧光后,他的咆哮几乎要盖过暴风雪了,但面对“是否从赫尔松涅斯城撤退”这个抉择时,野牛陷于了犹豫,他现在发现,自己与王女阿狄安娜都轻敌了,千算万算,没有算到罗马的元老院,居然真的组建了个新的军团,运送到蓬提卡比昂来,这就是战场上最大的变数,不然以王女阿狄安娜的策略,蓬提卡比昂城早已被围定了。
罗马人,真的是个难缠的九头蛇,他们可以失败一次又一次,但还是会继续来和你缠斗在一起,你杀死个罗马人,必须先一剑刺中他的要害,而后再全力把他的尸体推倒在地,才算大功告成。
城池里,一处塔楼的失陷,终于还是耽误了塔克席勒,他看了看咫尺不辨牛马的风雪,决心在三日内全力拿下赫尔松涅斯,取得丰富的补给后,再返身和罗马人作战。
然而,一天半过去后,风雪不减,但“九头蛇”们却突然出现在他身后的海岬出口的陆地上。
这帮人在金钱和荣誉的刺激下,不顾行军的困苦,开始不知死活地顺着海岬挖掘壕沟,完全不顾硬邦邦的冻土是多么难挖。塔克席勒大惊失色,随即就是默然,也许他为本都帝国奋战了三十年,早晚会遇到这么一天吧——本都的军队分成两队,一队继续围困赫尔松涅斯城,一队开始轮番攻击来援的卡拉比斯军,企图突围,不然就会被夹死在这个狭窄的海岬处。
罗马的军队,也分为了两个部分,一部分竖起了木栅和盾牌,手持重标枪皮鲁姆,后面的博斯普鲁斯仆从兵士疯狂地朝外面抛掷猎矛、石块。一部分继续挥舞着十字镐与铁锹,挖掘着横穿海岬的壕沟,十三军团的鹰旗,也竖起在一处高地上,让赫尔松涅斯城的守军,能轻而易举地看见。
整个天空,都是飞来飞去的箭羽和投石,当本都的骑兵无法迂回到侧翼进攻罗马人时,他们乘马作战的威力便大打折扣了,人和马在缺乏补给的冰天雪地里,体力消耗很快到底,鏖战一天下来,攻势渐渐颓丧。
第二天时,塔克席勒的骑兵们,居然下马来,也开始挖掘壕沟、立起木栅起来,这表明塔克席勒在困兽犹斗,但一切都是徒劳的,骑兵大部分连工兵的器具都没有,等到他们只掘了浅浅一层时,罗马人的营垒已经异常完善和坚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