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奥比休斯也是个身体健全的人,为什么不把他的那个,献给什么普里阿普斯神呢?”阿狄安娜在下面抗议道,“而且,不要把击败罗马人寄托在虚无缥缈的神只上,难道我们之前在锡诺普,给天神祭献的还不够吗?塔克席勒在之前的战斗里,俘获了整整半个联队的罗马兵士,连带他们的百夫长,为什么不问问敌人,他们究竟是如何作战的呢!”
“我亲爱的王女阁下,我的那个东西,神是不会欢喜的,他更喜欢血气涌涌的祭物。”奥比休斯皮笑肉不笑。
米特拉达梯对阿狄安娜喊了句,“住嘴,是谁允许你如此诋毁国家与家族的守护神的”,而后捂着伤口想了一会儿,问奥比休斯道,“提莫修是个古怪倔强的人,如果他执拗不肯做去势的手术,又如何?”
奥比休斯深深地鞠躬,说:“陛下莫要着急,难道王室如此庞大的随从队伍里,就只有提莫修一个人会阉割小鸡小鸭或小卡拉比斯吗?”
“嗯,明日即举办祭祀普里阿普斯的仪式,奥比休斯,把其余的葡萄酒、果树等祭品也准备好。另外,让全军参与这个神圣的仪式。”米特拉达梯下达好这个命令后,困倦地摆摆手,示意所有的人都退下,他要清休了。
次日凌晨,卡拉比斯穿着一件丝绸织就的华美衣服,外面裹着路库拉斯送他的半旧斗篷,站在了事先搭就好的祭坛上,与几只羊,一堆酒罐、常青松枝作伴,他看了看敷设好的祭台,上面竖着一个丑陋男子,普里阿普斯的刻像——独眼、单腿,但有个高高昂起的硕大性器,相传他是酒神与爱神之子,庇佑的是果园、生殖,祭台上的线香在四周烟雾腾腾,伴随着戴着面具的祭司们古怪的舞蹈与歌声,说不出的可怖与荒唐,寒风吹来,他黑色的头发像小小的麦浪,狭长的眼睛有点睁不开了,手指抚摸着阿狄安娜事先赐予他的珐琅金吊坠。
他转眼看去,整个祭坛周围密密麻麻地围着本都的骑兵与弓箭手,很多人都指指点点,对这个祭祀仪式充满了由衷的好奇。在与祭台相距不远处,兵士们又搭起了前来观验的高台,米特拉达梯、阿狄安娜与斯特拉托妮丝等本都王室,塔克席勒、毕都伊塔、亚齐劳斯等本都将军,都坐在节杖与阳伞之下,准备观赏着祭坛的一切。
祭坛的对面,站着赤身裸体,浑身被涂抹成赭红色的波蒂,丰满如蜂蜜般的胴体,静静地看着卡拉比斯。
“小卡拉比斯,我此刻很想问你,你后悔吗?本来,只要你一句话,你现在就可以和这个可爱的波蒂双宿双飞了,但可惜啊,今日我要欣赏的是主慈仆忠的一出震撼人心的悲剧,索索索索。”主持仪式的奥比休斯搓了搓手,吃吃地笑着,感到莫大的兴奋,这位靠着女儿发达的,年轻时因为只是个贫苦的乐师,受尽了白眼,故而在发达后心理扭曲了,在宫廷里就每每以折磨年轻的男女奴仆为乐,今日更是甘之如饴。
在奥比休斯的身边,是名面无表情,一脸白痴模样的某医生,他来代替提莫修主刀,是奥比休斯特意精选出来的,两名助手在祭坛上摆好长桌,挨个放上刀、锯、小斧等工具……
立在阳伞下的阿狄安娜看着,觉得身躯有些发抖,她不知道奥比休斯会如何对待卡拉比斯,更不知道卡拉比斯能不能活下来,对了,卡拉比斯会不会——她猛然想起,之前曾给她一个吊坠,里面全是猛烈的毒液!
一阵军号声,打断了她,事先百多名被俘的罗马兵士,在乌泰瑞斯与海布里达的带领下,列队来到米特拉达梯的观台下,“给这些人,解去镣铐。”米特拉达梯很是大度地挥手道,然后他对着阿狄安娜说:“乖女,我觉得你昨天说的也有一定道理,所以我马上得问问这些败军之将,他们对当面的己方军队的战术有何见解,能帮助我克敌制胜。”
“那是什么鬼东西——卡拉比斯?他站在普里阿普斯的刻像前搞什么!还有波蒂。”海布里达捏了捏酸楚的手腕,看了下祭坛,不由自主地喊了起来。
“全部都跪下!”一名本都的掌旗禁卫军,立在高高的台阶上,将手里的米特拉太阳金节杖放平,要求所有的罗马俘虏的头颅,不得超过这个节杖的高度。
乌泰瑞斯很痛快地跪下了,其他的兵士,见资深百夫长如此,也都拜倒在地。海布里达在乌泰瑞斯的耳边骂了句:“你这个怂包懦夫,哥以前看错了你,金枪鱼路库拉斯也看错了你,罗马的公民也都全看错了你。”
乌泰瑞斯没有理会他,这时米特拉达梯觉得这副景象还不错:一边能以普里阿普斯的祭礼,鼓舞己方兵士的士气;一面也能借着审讯罗马狗的俘虏,找出击败对面第八军团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