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大宋军队实力在诸国中是最弱的,可为什么十万吐蕃大军却被万把宋军一冲即溃呢!巴瓦却央脑中混乱,中脉内真气乱成一团,一想到今日之败怕吐蕃诸部十数年难以回复元气,便只觉心胸大乱,烦闷欲吐。
他正在思索这个问题,远处保罗狮子吼大喊道:“国师,可知道汉文‘乌合之众’四个字怎么写?”
“乌合之众,乌合之众?”巴瓦却央脸色巨变,顿时醒悟了,吐蕃王朝早就散架了,连一个强有力的赞普都没有,诸部落你出三千人马他出五千人马拼凑出十万大军,其实各部落人马调度不齐,打劫还差不多,怎能打仗,而自己这个所谓国师只是尊号,自己又何尝懂得行军打仗?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亏得自己自恃一代英才,却连这个最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啊!
想到这里,他脸色惨白,中脉七轮乱成了一锅粥,大叫一声,又吐了一口血来,这血和刚才那污血颜色又不一样,却是殷红刺目鲜艳无比,武功境界一下便退转了。今日之事便是他一生中的死结,终其一生,他再也达不到自己原本的境界了。
此役,吐蕃十万大军除去救援粮道的一万人马,其余兵马烟消云散,溃败逃走不过零星数千人,死伤数万,俘虏数万,飞溅的血染红了大草原,四处俱都是尸首,原本绿油油的草原此刻看去乌蒙蒙一片,黏稠的血迹四处都是,没藏讹宠看看四下,心有怯怯,有心拍保罗的马屁,“若不是少保,我今日怕也躺在这里了。”
“讹宠兄这话……”保罗这时候业已换回容颜,似笑非笑看他,言犹未尽。没藏讹宠脸上一红,干笑了两声。
小白虎骑着照夜玉狮子,脸上豪气盼顾,这时候才是她神采飞扬的时候,拎着一杆枪四处游走,呼喝着宋军把俘虏围集起来,小脸蛋上全是冷厉,“有伤的,年老的全数杀了。”
龙卫中颇多老打仗,又知道她是广陵侯身边的人,闻言顿时令下,刹那间无数人头落地。保罗远远看见,大惊失色,顾不得没藏讹宠,大喝了一声住手,一夹马腹便奔了过去,厉声喝道:“小白虎,谁让你自作主张的?”
速额真一转头,瞧见他后一撇嘴,“这数万俘虏,不杀还留着供他们吃喝?”
“那也不能杀俘虏啊!”保罗看着那无数无头尸身,心中怒气蓬勃,方才打仗是一回事,可杀俘虏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小白虎不屑一顾,回转头来对那些发愣的宋军说道:“继续杀。”
“你……”保罗气得脸色发青。“谁给你这个权力的?别忘了你是爷的奴婢,这些也都是我大宋的人马不是你们党项人,更不是你的擒生军,你也不是什么西夏公主元帅……”
小白虎却是一脸坚持,“数万俘虏一旦哗变,死伤你负责?论爵位,你是广陵侯,论武功,你眼下也步入天下十四杰,可论打仗,你所依仗的不过匹夫之勇,没藏讹宠胆子小,若是换一个将军,有一万党项好男儿,还有十万吐蕃大军,只要登高一呼,你以为你手上一万人是天兵天将么?”
这时候国舅爷骑一匹无主的马跑了过来,听见速额真说话,脸上颇挂不住,不过眼下小命要紧,当然要拍拍马匹,于是说了一句自以为公道的话,“少保宅心仁厚,不过额真……”他说到这里,只不过微微一踌躇,当机立断还是用了公主这个称呼,“额真公主老于阵仗,说的却也是有道理的。”
“闭嘴。”小白虎和保罗几乎同时呵斥了一句,接着速额真眼睛瞪得大大的和保罗对视,颇有誓不罢休的架势。那些龙卫们左右为难,而无数吐蕃俘虏瞧见同胞被杀,又挣扎起来,无奈没了兵器马匹,被雪亮亮的家伙一比划,杀了几十个蛮横胆大的,其余的又泥塑木偶一般缩了回去。
正在僵持不下的时候,远处一小股人马疾驰而来,为首的正是折惟昌,折老粗快马到了跟前,他虽然本事不大,到底是将军世家出身的老打仗,一看便知道了怎么回事,一翻身下了马便拽了保罗,“少保,来来来,这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