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王家的野利小姐诗会办的愈发频繁了,三隔两日便要办一次,每一次,绥德侯总是在邀请之列。聪明人都知道,野利小姐瞧上了东宫娘娘的侄子萧潜,眼下风头正盛的绥德侯。
这日,又是天大王府上诗会,诗会上宁令哥谈笑风生,和以前那个阴郁的废太子简直判若两人。保罗冷眼旁观,自然察觉到无人注意时宁令哥眼神中闪过的坚忍和仇恨,心中冷笑,看来快收网了。
他今儿有些坐立不安,却是让野利海涵芳心一阵乱,父亲说此人不可深交,却又不阻止我继续办诗会邀请他,而他总是那般客客气气,虽然不冷淡。可脸上的微笑总是有些拒人千里之外的虚伪。
眼下他又笑了,独自一人在一边笑,笑的时候一撇嘴,嘴角侧便有个浅浅的小窝,他笑得真好看,也真讨厌,仿佛众人皆醉他独醒。
难不成……他瞧不起我?瞧不起在座这些人?
是啊!他的师尊高中过大宋国的探花郎,当今汉相张元未发迹前不过是个不第秀才,或许,我们在这儿谈论诗词,在他看来是沐猴而冠罢!
野利海涵心里面有些酸楚,应酬旁人的笑便有些不自在。
“萧兄弟,怎么又独自一人在一边?来来,瞧瞧野利小姐这字。”没藏讹宠笑着走过去拽了他,有心人都知道,眼下没藏国舅和绥德侯走的很近,私底下,早有人谣传看到两人一起逛窑子。
窑姐儿靠得住,老母猪会上树。姐儿的嘴还有稳的么?从巫山馆不止一个当红的西域佳丽口中传出,这位绥德侯床上功夫极厉害,有一次和没藏国舅比试,硬是折腾了整整一夜,让三个当红西域佳丽第二天起不来床,结果没藏国舅甘拜下风,有许多深闺怨妇听了这个传闻,更是心动不已。
“绥德侯怕是昨日在巫山馆太辛苦了。”野利遇乞冷笑,心里面极度不平衡,眼下小舅子没藏讹宠和对方走得近,甚至不大买自己的账了,连拿出三司使财政来威胁他都不甩,倒是无可奈何得紧,可也不是,眼下他姐姐做了西宫皇后,权势滔天,前夫哪儿有亲弟弟来得亲?连自己都不大敢得罪他了。
“野利大人这一说,我倒是想起昨日答应萨娜波娃今儿一定要去的。”保罗根本不甩野利遇乞,在他看,这家伙是秋后的蚂蚱——蹦达不了几天了。
众人听了一惊,这萨娜波娃是巫山馆新近到的清倌人,据说是花刺子模国某大将军之女,这位将军远征阿塞拜疆大败,被花刺子模国的苏丹下狱,家族迅速败落,族中女子大多被卖往契丹,萨娜波娃又被辗转卖到西夏,因其美貌,顿时便吸引了众多眼光。
只是此女傲气得紧,千金难买一笑,短短数日,怎就和他相熟了?
“野利小姐海涵了。”保罗爷唱了个肥诺,团团一躬,“各位,在下便先告辞了。”也不管野利海涵脸色难看,掉头就走。
没藏讹宠都有些嫉妒了,高声喊:“小心死在女人肚皮上。”保罗转首一笑,突然又对脸色青红不定的野利遇乞喊道:“野利大人,美丽古丽托我转告你一声,她新近得了一付灵药,专治你那半盏茶功夫便丢的毛病,可别忘记了,啧啧!多好的姑娘,打着灯笼也难寻啊!可别再送人了。”
男人最忌讳的便是被人指责那方面不行,保罗当着这么许多人面揭野利遇乞的短处,叫他如何吃得消,看看四下旁人讥笑的表情,顿时喉头一甜,大叫着喷了一口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