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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那老太监藏花麻会凑趣,自家掏了银子,寻人立刻做了一块写着“绥德侯府”四个金字的门匾,然后便寻人敲锣打鼓亲自送来了,他和乌古喜也熟悉,便把李元昊的口谕说了,这自然是大喜的。

耶律宜兰听闻后便笑了,一是皇上好歹给了自己面子,二是老太监会凑趣,顿时涨了脸面,脸上笑得愈发娇艳,便好生说了几句好听的话,藏花麻感动得一张马脸上泪水横流,却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保罗那是知道官场规矩的,当下解下腰间的玉佩来塞到藏花麻手中,他来西夏,自然带了不少值钱的东西,反正都是八王爷掏钱,零零七办事,自然是公费。

这玉佩入手温润,老太监识货,看模样怕要值上千贯钱,顿时慌了手脚,“老奴怎敢要潜哥儿……不不,绥德侯……”旁边耶律宜兰看保罗懂事,当下便说:“藏花麻,你便收着罢!你这些年给哀家忠心耿耿办事,说起来,哀家居然没怎么赏赐你,倒是哀家对不住你了。”

老太监顿时跪在地上连连叩首不已,“折煞老奴了,给娘娘办事,那是老奴天大的福份……”还是保罗会做事,便伸手拉他起来,“麻公,日后还要多仰仗你照顾,可万万不要客气了。”

老太监就坡下驴,心里面欢喜,看来咱家是压对了宝了,这潜哥儿会做事,是块材料,咱家再寻机会点化点化他,总要让娘娘端起正宫的架子来,咱家倒要看看,宫里面那些妖媚的狐媚子哪个还敢轻瞧了咱家。

众人在屋中又客套了一会儿,老太监便说:“不敢打搅娘娘和绥德侯叙亲情,老奴便先回宫了。皇上那儿老奴便说娘娘数年不见绥德侯,有着说不完的话,想要多住几日,皇上向来尊重娘娘,断然肯的。宫里面冷清,娘娘这些年难得一笑,老奴看在眼里真真为难,可老奴没本事,不能哄娘娘开心,今儿看娘娘一笑,老奴心里面不知道怎么欢喜呢!”

老太监说起来话多,絮絮叨叨,旁边保罗一笑,这老太监不简单,虽然是个碎嘴,却很有眼力,当下便说:“我相送麻公罢!”

他把老太监送到门口,老太监看看左右无人,欲言又止,保罗眼眉通挑,顿时知道他有话说,便领着他到一边无人处,这才说:“麻公可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尽管说来。”

老太监假作犹豫,保罗笑嘻嘻也不催他,他看保罗只是笑,愈发觉得这位潜哥儿城府了得,当下就说了一番话。

他把西夏朝廷局势和一些人轻看耶律宜兰的话说了出来,末了,假意儿还流泪,“不是老奴多嘴,娘娘天性仁厚,虽然贵为正宫,却是善待宫里面的奴才们,上下都极为尊敬的。只是,皇上后宫庞大,那些嫔妃们便有许多拿捏了娘娘脾气,愈发无礼得紧,有些势大的,对面相逢都不行礼,趾高气昂甩头而去,老奴,老奴实在是看不下啊!”

这老太监,有点儿魏忠贤、李莲英的意思,保罗看了心里面亮堂,这人值得重用,当下客客气气便说:“麻公跟我交浅言深,肯说出如此话来,当是对我皇姑姑忠心耿耿,萧潜感恩戴德。”说着,便深深鞠了一躬。

藏花麻赶紧侧过身子,不敢受他一礼,“绥德侯懂老奴的意思,老奴便放心了,万万不敢受如此大礼。”

这时候保罗从袖中摸了一张银票来塞进老太监手中,正是那胡商万里钱庄十足兑现的硬通货,不管在大宋、大辽、西夏,甚至西域各国,都是通用无阻的。

老太监一看,吓了一大跳,足足一万两,他权势旁落,早就没什么机会收受贿赂了,何况又是如此一笔巨款,顿时,又高看了保罗几分,“这……这如何使得?绥德侯可是太客气了,老奴万万不敢收。”

保罗笑着推回去,“麻公便收着罢!不瞒麻公说,想必你也知道,我乃是出身大辽皇太后的娘家乌古部,现下在大辽受了些挫折,这故国,却是不回也罢!总要在大夏国闯出一番天地来,日后还要麻公多多帮衬,这银钱乃是身外之物,我的便不是你的么。”

他话说得好听,又摸了一张一万两的银票来塞过去,“麻公,萧潜初来乍到,这宫里面还往麻公上下打点些。”说着,故意露出些狰狞来,“谁敢轻瞧我皇姑姑,我却是饶不了他。麻公想必不知,我师尊乃是当初天下十四杰排行第二魔山老母毕月霄的师弟,我十数年学艺有成,能千军万马中取上将首级,可惜这刀却是没什么机会饱饮人血,嘿嘿!”他说着从袍内摸出雷鸣刀来。体内真气循环不休,顿时一股子睥睨天下的气概,把老太监镇得面无人色,却是软硬俱施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