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九娘脸上略带些担忧,一只手轻轻梳着那如云般青丝,看着坐在跟前的玉人儿,心里面却是害怕,万一……
笔直的青丝遮挡着柳青烟大半个脸蛋儿,只瞧见温润如玉小半个下巴,就看那雪腻的下巴微微一翘,也不知道如何想法。
却说保罗和王圭宋祈分手后回到官署,就瞧见书房内烛影摇红,想必白老鼠还在处理公文。他煮了好茶后推门进去,双胞胎趴在卧榻上憨态可掬,却是年幼抵不住瞌睡早就睡着了,白玉堂咬着笔杆子不知道在伤什么脑筋。
他走过去把一杯热腾腾的茶放下,低头看去,却是有船工殉难要求抚恤的,当下就说:“照批就是了,咬什么笔杆子啊?”
“你只晓得做甩手掌柜。”白玉堂甩了他一记白眼,“漕帮依附于淮阳帮,按道理这些船工都算漕帮的人,凭什么朝廷使银子啊?人家这是来试探你来着,不过五爷的眼睛里面可揉不进沙子。”
“那是那是,五爷您请茶。”他笑着拍白老鼠马屁,接着拿起公文来看看,皱眉问:“怎么这段时间动不动便死人啊?”
“铁掌帮分舵都开到扬州来了,不打架死人才怪了。”白玉堂轻啜了一口茶汤,“所谓无利不起早,眼下正是每年干水季开挖运河的时节,朝廷大把大把的银子拨下来,谁不想分一杯羹啊!别看你眼下是两淮最大的官儿,可许多事情你根本没法插手,譬如这调运河工,你懂么?不懂,最后还得河道上那些人说了算。”
逐利是人的本性,保罗倒是没多想,只不过,如何把这追逐的方式控制在自己手上倒当真要关心关心,要不然整天打打杀杀的那还了得。
“哦!对了,我今儿看见南海燕清萝了,她请我十月初九去观战来着。”他随口把刚才的事情一说。
“怎样,南海燕仙子美哉?”
“哎呀!玉堂你莫不是吃醋了?”保罗爷那是什么人,欺负白老鼠当真易如反掌一般,“说起来,今儿我跟王圭、宋祈他们几个赏玩闲词小令,我便做了一首专说那风光的,‘谁家年少润无瑕,绮罗香盈掷香瓜,秋波婉转眼儿媚,赚来试折菊花花’……”他一边念那淫词一边瞧白老鼠脸色,心说小白啊小白,你想跟我斗,道行浅啦!我饶你两只手都能欺负你。
白玉堂恼羞成怒,就瞧见那修长的眉毛慢慢竖了起来,一张脸拉了老长,保罗假意儿一吓,“吓!你要怎样,人家纤纤弱质,受不得……”
“陈保罗,给五爷滚远点。”锦毛鼠气得要吐血,他声音一大,未免惊动了双胞胎,宝宝贝贝齐齐睁眼,使劲儿揉了揉惺忪睡眼,“舅老爷,你又欺负少爷。”
“五爷我欺负他?他脸皮比拐弯的城墙还厚,赶紧把你们家少爷带走,快滚!”小白咆哮如雷,保罗笑着拉了宝宝贝贝便走,临走还阴阳怪气说:“玉堂啊!小心身子,别熬太多夜,会长痘痘的……”
“滚!”一只茶盏狠狠摔在了门上,茶汤淋了一地儿,保罗冲宝宝贝贝一吐舌头,“你们舅老爷发飙了,咱们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