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罗脸色铁青,却发作不得,人家掌柜的也是一片好心不是,只好堆起笑容,“掌柜的,咱们这个街坊做的有情有义,今天承情了。”说完拱了拱手,招呼许铁牛就往四海春日那边走去,抛下好心且八卦的掌柜的叹气,“年轻人,太风流啊,想当初我也是差一点被一位官小姐看上……”
“掌柜的,您以前有人家那么帅么?您是吹的罢?”旁边一个围观的好事之徒讽刺道:“看您这身材,您这脸模子,哪一点跟人家四海保罗这么牛气的人比啊?看上您的小姐该不是正好得眼疾了罢!”
掌柜的老脸一红,“呸,管平潮你这泼货,上个月房钱还没结清呢!快给钱,统共六百文……”
保罗跟许铁牛往四海春日走去,那些兵丁横着长枪就阻拦下来,保罗这时候担心霍蓉娘,一伸手拨开长枪,大声喝道:“我就是这四海春日的老板……”
一个头戴铁盔的领头将领不屑,一横腰刀,“禁卫军办事,你想造反不成?”
他焦急之下,也不管了,一脚踹开那军官就往里面冲,许铁牛看小师叔动手,腰间独脚铜人一抽,哗啦啦就把一片枪林给拨倒,那些兵丁一愣之下,保罗已经冲了进去,许铁牛往门口一站宛如一尊铁塔,双手独脚铜人挥舞,乃是一套疯魔杖法,呜呜作响水泼不进,别说那些兵丁的长枪,苍蝇也飞不进去一只。
四海春日后面极大,赵娴正拉着俏脸跟哭得梨花带雨的霍蓉娘说话,“本宫刚才对你说的这番话你可明白?陈保罗他现在是从七品的武义郎,日后免不得做拱卫大夫(正六品)通侍大夫(正五品)甚至出将入相,你这样身份的女子,别说做妾,就算是做他的婢女,也是玷污了他的官声,作为女人,我想你应该知道自己怎么做罢!”
香肩不停颤动的霍蓉娘一颗芳心碎裂成千百万片,柔肠百结,眼泪水断了线一般,想起这些日子保罗对她的好,胸口疼得快要窒息。
“春日独当垆,广袖合欢襦……我想,老板娘这个称呼更加适合你。”
“你再也不是以前那个苦命的女子啦,你是我保罗的红颜,蓉娘,就快乐地做我的小女人罢!”
陈保罗微笑的脸庞不停在眼前闪动。
“我想跟扬州门四海武馆的馆主陈保罗睡一次,便死,也甘心了。”她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义兄白玉堂说的那番话来,不由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浑身如堕冰窟,似乎连心房都停止了跳动。
一时间,原本俏丽的脸蛋一点儿血色都没,奇异般地升起一股青灰色死相,脸若死灰。
欧阳风在旁边看着,心里面有些不忍,可一想到师叔的前途,又硬起了心肠。
蓉娘停止了哭泣,伸手擦拭了一下满脸的泪水,慢慢挺起傲人的胸脯,脸上带着骄傲,是的,爷待我好,把我当他的女人,我愿意为爷去死……
她在两位公主奇怪的注视下,慢慢从怀里面摸出一个小盒子来,伸指打开,里面是保罗用鹅脂、零陵香、蔓箐油、羊髓、茯苓、凤仙草等药物配制的红色唇膏,她轻轻挑了一点抹在自己的唇上,嫣红的嘴角慢慢往上方挑去,露出一个风华绝代的微笑来,连两位公主都愣了愣。
小心收好装着唇膏的盒子,她噌一下拔出腰间那把白玉堂送的寒光匕,微笑着说:“他疼我,把我当真正的女人看,我愿意为他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