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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三娘听了这话,脸色惨白,坐在床边一言不发,想到刚才情形,一时间觉得自己才是最下贱的女人,悲从心来,却已经流不出眼泪了。

她木呆呆坐着,千万个念头在心中瞬起瞬落,最后得出结论,自己眼前的道路,就是行尸走肉一般,活死人罢了。

看她这副模样,李三哼了两声,转身出门。

刚走到门口,一道寒光一闪,喉咙上血丝一条,瞬间裂开,喷出血水来,这时候他才看见门外站着一个白衣胜雪的年轻人,眼神冰冷看着他好似看一条狗。

那人杀了李三,顺手把软剑在李三身上擦了两下,慢慢走进房间,李三娘张大嘴巴,吓得连叫也没叫出来。

哼了一声,年轻人说:“这样的男人,再多也杀了,要了干什么?”

李三娘平静了下来,“你要干什么?劫财?银钱首饰在床下。劫色?我只不过是个娼妓,随便罢!当被疯狗咬了,最好再送我一剑,反正这日子也没什么好留念的。”

那人听了她的话,啼笑皆非,收起软剑,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她仔细打量。

看李三娘走过去抱着李三的尸身发呆,这年轻人倒有些同情对方,心说这女子心地不坏,倒真是个可怜人,只是嘴巴却没客气,“既然这样,我就帮帮你,来世再投胎好人家,千万别再嫁错了人。”

李三娘呆滞了一会儿,低声自言自语:“死便死罢!只是……没跟一个贴心的男人,这世上是白来了。”

年轻人看她外表也不过十六七岁少女模样,怕是刚结婚没多久,却如此彻透生死,也有些好奇,“你还有什么心思未了的?说出来听听,说不定我可以了你一个心愿。”

“我想跟扬州门四海武馆的馆主陈保罗睡一次。”李三娘神色平静,似乎在说今天的白菜才一文钱一斤一般轻松,其实却是临死前的疯狂。

年轻人哦了一声,眼神锐利盯着她,“你确定?”

李三娘点了点头。

年轻人笑了起来,宛如雪莲花盛开在绝壁,说不出的俊俏,“这倒真是有意思,扬州门的四海馆主么!”

……

扬州门,东京外城的一个水门,从这里顺汴河往北过了角子门往西就是名满天下的大相国寺,而继续往西,就是州桥,东京八景“州桥明月”的所在,全天下风花雪月最盛的地方,这里可以说是东京城水陆要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