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得心心念念之人从林中显出身影,慕容妩心中欢喜溢于言表,若非被点中了定身、哑穴,怕是要惊喜开口,但也仅是欢喜一刻便止,只因适才慕容楚所言,一字不落,尽入耳中。
慕容妩也算是心思玲珑的姑娘,稍一思忖,便已想出了这当中缘由,慕容楚定是利用自己,将他引来此地可有一点,慕容妩想要迫切知晓,便是这木一想要从酆都城中救出的那些人,还有那少女,可曾离开
思绪未定,少年之声已传入耳:「你我之事,何必牵连无辜慕容姑娘怎么说,也算是你慕容谷中之人,是你师妹,更何况你们还有儿时之情,照拂之恩」
「师妹?哈哈哈我慕容谷中,无这等吃里扒外之徒,莫说是我,便是到了师父那儿,她慕容妩也逃不过谷中责罚,我现在是给她恕罪的机会」慕容楚面上显出狰狞之笑,望向立于密林树梢的少年,冷笑开口,不待少年开口,似被少年之言唤回心中往事的慕容楚恨恨继续言道。
「在这慕容谷中,哪有什么儿时、同门之情想当年我入谷后,曾有挚友玩伴一人,本以为拜入这慕容谷,便不会再如谷外般,任人欺凌,殊不知这谷中人比起谷外,有过之而无不及,只不过为了他身上区区散碎银钱,这谷中三名恶徒少年,竟将他活活锤至濒死,可怜我那挚友,不过才舞勺之年,已是面目全非,惨不忍睹」
树梢之上的顾萧,并不知这慕容谷中还有如此往事,尤是听闻谷中少年而行,心中亦生愤,但听得红袍接下来的话,直令顾萧眼眸骤缩。
「如只是欺凌,对我二人这等无父无母的孩童来说,倒能忍受我那兄弟,本还有救但那三人,施完恶行,竟不罢手将我那兄弟,生生掩埋这可怜我那兄弟,尚有呼吸,就这么活埋入土生生闷死。」
言至此,慕容楚眼中恨意已然至巅,稍稳心神,向着树梢之上,神色凝重的青衫,喃喃开口:「你说他们该不该死」
青衫不作犹豫,当即开口:「该当千刀万剐!」
慕容妩没想到从小便乐呵呵的楚师兄,还有此等往事,媚目满是惊骇望去之时,却闻慕容楚已继续开口。
「只可惜这慕容谷中,哪来的杀人偿命,所以我只有保住这条性命,有朝一日,习得无上功法,方能为他报仇」慕容楚恨恨开口,似已被仇恨蒙蔽了双目,但话音未落,耳中却传少年轻声。
「如今你所为,比起那三人,同样可恶他三人该当千刀万剐,你以与你有恩的慕容姑娘性命为质更该死若你那兄弟泉下有知,恐也不会原谅你!」
陷入无尽仇恨之中的慕容楚被少年一言惊醒,抬眸厉喝:「你说什么!」
少年声调不变,仍是先前淡然之姿,只不过先前满是怒火的双眸,此时已多了份同情,面对恨怒滔天的红袍,只淡淡开口:「我说什么,你听到了是男人的话,何必以女人为质不若就将我当做你的仇人,一决高下」
少年之言如在慕容楚燃烧怒火的胸中浇上了滚烫之油,熊熊怒火已近乎从双目之中喷出,伸手握住身旁倒插入地面的长剑,欲将其中一柄丢于少年,岂料掌心才将触及剑柄一瞬,却又立时回过神来,唇角冷笑又起。
「差点被你这激将之法得了逞」
握断月在手,剑锋轻抵一旁悬空的慕容妩咽喉,轻声言道:「妩师妹,莫要恨我,慕容谷中便是这般,若我不费劲心力变得更强,只会成为他人足下的尘埃,就如我那兄弟那般,任人欺凌」
本以为慕容妩会以仇恨目光望向自己,出乎意料的是当慕容楚鼓起勇气迎上对自己有恩的师妹之时,
却见她目中不仅毫无恨意,反倒是一如往常般,静静望着自己。
如此却令慕容楚心中愧意更浓,但想起困住少年之局得来不易,眼神陡变,终是狠下心肠,将目光再转向青衫。
慕容楚目光移动之际,蓝袍似得其令,松开慕容妩之发端之时,向着树梢青衫纵身而去许是担心少年再藏入林中,接下柔媚身姿之际,手持少年之剑,胁于师妹脖颈,胁迫之意已无需多言。
顾萧目光越过跃来的蓝袍身影,将红袍持剑胁住慕容妩之景看在眼中,深知自己若还跃离,这人一怒之下,恐不会再顾念同门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