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此,众人才知晓,明明矮胖红袍要唤做瘦牛,而那瘦如竹竿之人却要唤作胖马,尤是这二人施展这诡异功法后,周身气势俨然已再攀升,少年这才庆幸,如果适才交手之初,这两人便施展此法,恐自己还未领悟双境之能,便已丧命这两人之手。
叶凌寒听得大哥之言,蹙眉成川,将手中古琴向少年与梦孤星抛去,口中急呼:“木兄弟、二哥,助我抚琴!”
闻声而动,少年与梦孤星如梦初醒,连忙从胖瘦二人身上收回目光,收起兵刃,左右一闪,疾跃而出。
琴长三尺五六,面圆底扁,首位分以文武,于空中兀自旋转,少年二人身形跃至古琴左右,各自出掌,擒住文武两端,落定身形之际,以臂为桌,以掌为撑,替叶凌寒架住古琴。
长衫影动,叶凌寒随行跃至,不再望身旁两人,目光紧紧锁已经快没入黑白之雾的胖瘦身躯,长衫轻撩之际,真气激荡而出。
少年只见叶三哥并未拨动琴弦,正欲提醒开口,却见梦二哥正冲着自己轻轻摇头,开口无声,传音入密。
“木兄弟且看到我三弟这一手虚音指...”
听清梦二哥之言一瞬,就见叶凌寒已是虚空平伸两掌,一做按琴之姿,一做抚琴之势,作按琴之姿的指肚虚空点动,自己掌中琴身之上似也同感有指肚点在弦,未等少年惊讶,却觉琴弦已动,再观叶凌寒,虚空抚琴之手已显勾状...
“叶三哥这一手端得厉害...”少年心中暗赞之时,琴弦已随叶凌寒勾指而绷,随指法紧勾一分,琴弦便扯动一寸,转瞬间,琴弦已如拉满之弓弩...
与此同时,陈庆泽亦没闲着,提醒三位兄弟之余,紧握手中长箫,冲着身形异变,没入烟雾之中的两人疾点而去。
“哼,不自量力。”虽背对陈庆泽,但黑白烟雾之中两人似已察觉对方出手之状,不屑之声传出,竟不曾有丝毫抵挡之意,任由陈庆泽持箫而来。
陈庆泽手中虽只长箫,但却招式凌厉,跃至胖瘦两人消失黑白雾气之地,以箫为剑横扫向渐浓雾气之中,箫过之处,雾不能挡,四散开来...本以为雾散影现,但随着拂开雾气,陈庆泽竟一招落空,黑白雾气之中,再无胖瘦红袍身影,而黑白烟雾也随长箫扫过一分为二,随寒风拂过,消散无踪。
这一幕直让少年眉眼之中,警惕大盛,抬眸疾寻两人踪迹,却见陈大哥回眸望向自己,目中凝重之色甚浓...恍然之际,身前不足丈余之地,已生异象,黑白烟雾凭空显现,汇成胖瘦两道身影,聚烟成形,黑白烟尘交融汇成手臂之状,不断延伸,终成此前胖瘦二人招魂、哭丧兵刃,直冲自己而来。
正欲运功抵挡,却闻梦二哥传音入密再至。
“莫要分心,端稳琴...”
声出之时,弦音已起,音波瞬至,正中黑白烟雾凝形之处,音波没入烟雾,起初不显波澜,却在片刻之后,波澜浮现,炸裂声起一瞬,烟雾顿散,显出胖瘦二人身形。
瘦红袍矮胖身躯正握着那杆本来与其瘦高之时,身形不符的招魂幡,如今他变回矮胖模样后,这招魂幡已被他如旗般扛在肩头,阵阵黑烟正不断从招魂幡中涌出,而原本的胖红袍手中哭丧棒则是在不断挥动,阵阵白烟从中不断升腾。
见两人已显出本身,叶凌寒施展起虚空指法,托、抹、挑、摘,指显残影,琴音顿起,声出如浪,化作层层涟漪,奔涌而去,无形之中,如凝数柄利剑,直刺胖瘦胸膛,直让少年星眸圆睁,大开眼界。
此等以琴作器,顾萧自忖难敌,可烟雾之中胖瘦二人却显不屑,冷笑一声,同挥手中兵刃,招魂幡与哭丧棒竟生出阵阵哭嚎。
霎时间,酆都索桥边满是鬼哭之声,如说此前野鬼村中万鬼阵之百鬼夜哭之声骇人,与如今胖瘦二人施展之法相较,简直就是小儿啼哭一般。
此等声势,直让少年如芒在背,心思难安。
哭嚎之声与叶凌寒琴声涟漪无声相触一瞬,竟于无形之中,浮现淡淡透明面容,肉眼可见,这些面容皆是痛苦扭曲之状,张开口来,将叶凌寒古琴声浪尽吞入腹,随炸裂声起,这些扭曲人面,也只稍稍膨胀,随即便恢复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