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出时,却未得丝毫回应,两红袍不由面面相觑,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忌惮之色,即便这拦路的虬髯大汉,看起来并不似高手,但在金鸡楼宁静氛围相衬下,却显得极为诡异。
“此人身形壮硕,脚步虚浮,不像是有内力在身...”师兄凝心细细观望片刻,目光不敢移开,只微侧首,轻声言道,言外之意则是让师弟与自己同时出手,再探一二。
听出师兄言外之意,红袍师弟本就担心这金鸡楼中会有蹊跷,谨小慎微的他,不想犯险,于是劝阻开口:“师兄之言不错,但我瞧着可不简单,咱们还需谨慎应对才是。”
许是师弟退缩之言,激起愤怒,师兄面上凝重一现,冷声不屑道:“哼,金鸡楼能有什么蹊跷,且不论被我野鬼村始终稳压一头,便是慕容岳夫妇见了孤师兄,也要恭恭敬敬...让开,待我再去会会这外门弟子,看看他到底有什么底气,敢阻拦我野鬼村。”
师兄说着,不顾欲开口阻拦的师弟,身形骤出,直向那凝立的虬髯大汉纵身跃去,红袍身影闪动,猩红长剑已出。
似是师弟所言蹊跷之处,令师兄心中仍存戒备,此剑有所保留,未尽全力,一剑扫过,已是急转身形,跃回适才立身之处。
不愧为慕容谷亲传弟子,虽是试探一剑,此剑之威,绝不下登堂之境,仅是剑气掠过虬髯身形,便将其披身在外的胭红之袍尽裂,万幸虬髯大汉已提前运起硬功抵挡,故在这剑威之下,只略退三步,结实胸膛上,留下浅浅痕迹。
知晓真若交手,自己恐难抵这二人之中任何一人,为了替房中少年争取时间,薛虎强行稳住身形,咬牙控住面上神情不变,好令这二人心生忌惮,不敢硬闯。
果不其然,见得自己试探一剑,被这面无表情的虬髯大汉以肉身硬接下,心中立时大惊,已然笃定这胭红斗篷的壮硕汉子是在扮猪吃虎。
“金鸡楼中何时多了这样一个高手...难不成那姬夜所言皆实,慕容岳夫妇真的死在那畜生巢穴之中了吗...”
身旁师弟瞧见师兄一剑,都被这壮硕汉子以肉身接下,心神早已慌乱,不由生出退意,凑近师兄身前,低声言道:“师兄,此人明明脚步虚浮,但却能硬生生接下你一剑,我瞧此中并不简单,咱们还是先行退出此地,禀明孤师兄,再从长计议不迟!”
师兄其实并不想退,本想唤起师弟,同时出手,再作试探,可当听闻师弟建议,又瞧见面无表情的虬髯大汉,心中动摇,亦生退意,可想起孤师兄吩咐,又为难开口。
“也好,只不过你我二人尚不曾探得咱们那位哑师兄底细,就这样退出金鸡楼,万一孤师兄责罚下来,恐怕你我二人今后再难于野鬼村中立足...”
闻言亦觉如是,师弟眼珠一转,瞬间有了应对之法:“师兄可还记得,咱们在入金鸡楼前,那外门弟子曾言,咱们这位哑师兄闭关多年,来相助金鸡楼时,曾于恶人岭中,以活人喂药,制成傀儡...你瞧着壮硕汉子,生受一剑,却不见伤痕,更不露痛觉,想来那外门弟子的话可信七八成...”
“你的意思是...咱们就言那位哑师兄却在金鸡楼中养伤,你我本欲拜见,却被这傀儡拦在屋外...”师兄登时明了,喃喃开口。
“不错,只要你我二人一口咬定,这虬髯大汉,就是傀儡,咱们为不伤与哑师兄的和气,这才出得楼来禀报,如此一来,既可不堕了咱野鬼村的颜面,又可在万一生出变故只是,将你我二人之责,摘得干净...”师弟忙不迭将自己之法和盘托出,话音落时,听得师兄轻声赞许,传入耳中。
“如此甚好!”
既已商定,两人缓缓而退...
恶鬼村两红袍交头接耳、缓缓而退之景,落于虬髯大汉双目之中,本是呆滞目光终现一丝放松,心中暗喜:“尺夜兄弟此法,果然奏效...”
可这欣喜尚未持续半分,身后屋内却又生异象,不似先前屋中人传出的撕心裂肺之声,此刻紧闭的门窗被屋内莫名之风直撞而开,直将拦在门前的虬髯大汉并两红袍尽数掀翻,门窗也只撑得一刻,在莫名风势更盛下,终碎裂开来...
木屑激飞而出,如利刃暗器,随风而至,薛虎有硬功护体,不过仅是运功抵挡一瞬,就察这些碎木之中隐蕴强横内力,深知不能硬接,在稍作抵挡之后,抓住空隙向一旁闪身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