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拉——”
通红的刃尖触碰少年皮肤,发出阵阵烟雾,已是昏厥的少年眉头紧锁,无意识下,薄唇微张,正要发出痛苦呻吟,却被于烈一把捂住嘴来。
“木兄弟,忍耐一下!”于烈尚不知少年尚未清醒,忙附耳开口,手中匕首却不敢缓停,知道越是如此,便要越快,才能让木兄弟少受痛苦折磨。
扶住少年微微侧身,将胸口后背的伤口以烧红的匕首划开已暂结痂的伤口,见通红匕尖已将伤口烫得发黑,于烈方才稍稍放下心来,扶住少年侧身,将手中金疮药粉尽数倾倒于伤口之上。
在金疮药的刺激之下,少年终有了生机,睁开双眸,瞧见了面前之人。
于烈大喜,扶起少年轻声喜道:“太好了,木兄弟你醒了!”
顾萧只记得于烈率军救下自己,突袭奔逃,而后眼前一黑,似陷沉睡,此时胸口的剧痛和体内紊乱的内息让自己乏力,勉力侧首稍望周遭,见只于烈一人,喉咙微微翻动,勉力开口:“于...于大哥,咱们不是...其他人呢?”
少年之问,正中于烈伤心之处,麾下数百骑为掩护二人遁入山中,以性命延误晋军追击...
这铁骨铮铮的军中硬汉,在少年一问下,瞬间红了眼眶,万幸有夜幕所掩,少年重伤才醒,并未瞧得清晰。
深知木兄弟重伤之下,心神再经不起激荡,于是强掩心中悲伤,颤抖着开口:“别管这么多了木兄弟,虽我已暂用金疮药为你暂疗伤口,可还需速速去寻医才行,我扶你上马,咱们先寻上一寻,我记得西隆山中有小路可行,咱们先回雁北城,再言其他。”
顾萧虽是虚弱不堪,但从于烈语气中立知发生了什么,不由悲从中来,千余雁北轻骑性命,只为救自己一人之命,他们也是百姓之子,她人之夫,亦是孩童之父。
想至此,带着悔恨、伤感,向于烈开口:“他们...”
本想向于烈问出这些救下自己的雁北轻骑亡于何处,待得伤愈后能去祭拜一番,却不料话才出口,望见山下火把之光不停闪烁,渐成队列入山而来...
“于大哥...”顾萧才将苏醒,尚不知山中局势,转向一旁于烈。
知少年心思的于烈忙开接过少年话语解释道:“适才为给你伤口上药,我便用火折烧刃之法...”
“于大哥用火折了?”少年见火把闪烁队列似已向二人匿身之处行来,打断于烈问道。
“我也曾观军中医官处理刀剑伤口,若不用此法,恐会发脓溃烂。”于烈如实说来。
“糟了!此时天色已暗,山中本就无人居住,更没光亮,定是这些晋军发现了火光。”顾萧立时察觉不对,当即便要起身,怎奈伤势之重,加上一路逃命颠簸,别说起身了,便是现在能清醒过来开口交谈,也是全赖少年从小习武,内力深厚。
颓然失力,身旁于烈眼疾手快,忙伸手扶住关切道:“木兄弟的伤...适才我特地掩住火光,晋贼应当没那么眼尖,要不等你稍稍休息一番,咱们再赶路。”
顾萧笃定摇头:“这山势绵延,火把直冲咱们而来,定已发现了咱们,不能冒险,更何况咱们得保住性命,才能为那些...那些兄弟们报仇!”
听木兄弟再提起那些已亡的兄弟们,于烈亦有感触,当即定下心思:“好,就听木兄弟的,咱们即刻动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