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这对司卫行的远了,顾萧长舒了口气,从梁上跃下,又仔细观察了一番,暂无其他司卫巡值,忙闪身入了张司卫进的那间牢房外,探头向内张望。
这牢房内并无司卫把守,比起适才对那几个虎豹镖师用刑的牢房,显然好上不少,牢房之中甚至还有些生活用物。
顾萧见无人把守,提气运功,向内探去。顾萧轻功了得,虽是步行,可未曾发出一丝声响,这牢房两侧皆是空着的,并无犯人,这让顾萧不禁好奇,到底这牢房是何用途。
约莫行了十五六步,才见一处牢房中正亮着灯,隐约有人在说话,顾萧栖身近前,竖耳聆听。
“对,多吃些。”
顾萧听得奇怪,探头向那牢房中望去,只见张司卫正带着满脸笑意坐在桌前,而与他面对而坐的正早已痴傻的柳溢。
这位柳公子自从疯癫之后,又差点被恶仆要了性命,被虎豹镖局的镖师追逐了半日,滴水未进,虽然成了痴傻之人,面对这牢房中诡异一桌的美味,柳溢哪管许多,吃的狼吞虎咽,对张司卫的话置若罔闻。
这番景象在顾萧看来,太不寻常,而那张司卫的笑容在摇曳的灯光下显得尤为渗人。
柳公子扯下一只鸡腿,将口中塞满的饭菜咽下,正要将鸡腿送到口中,却觉腹中疼痛难当,不过瞬息,这疼痛就已传遍全身,随着柳公子手中的鸡腿掉落在地,他整个人也随之抽动起来,口鼻之中皆已渗出血来。
“只有你们死了,老子才能高枕无忧,就算是那人要去查实我的罪名,只怕也无从查起了。”张司卫面庞在灯火映衬下,忽明忽暗,盯着抽搐不止的柳溢,嘴角的笑带着一丝残忍。
在张司卫看来,白天那大汉认定自己与虎豹镖局有关联,若是追查起来,虎豹镖局这些年做的这些见不得光的事一旦被发现,自己不仅要丢官入狱,只怕是脑袋也保不住了。
这才狠心下手,先用刑将那几个镖师打成半残,让他们无法招供,又来到柳溢所在的牢房中,毒杀这痴傻之人,将自己与虎豹镖局相关的证据全部销毁。
至于胡虎,自己没法一夜之间灭了虎豹镖局的口,如今之计,只有让胡虎连夜离开岭州,才能让自己高枕无忧,所以才让心腹之人连夜通知胡虎来都护司详谈,不去胡豹镖局,张司卫也怕与胡虎撕破了脸,万一对方狗急跳墙,自己恐要吃亏。
顾萧哪知张司卫心中盘算,栖身在牢房外,听着柳溢哀嚎之声渐小,再探头望去,只见柳溢已是面容扭曲,气绝而亡。
没想到,曾经在凉州横行作恶的柳庄公子,竟以这样一种玩笑的方式死在了这幽暗的岭州都护司牢中。顾萧不禁感叹,世间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正当顾萧瞧着张司卫俯身打探柳溢鼻息之时,敏锐查觉到这牢房之外有两人正疾步而来,此时已来不及翻身上梁,环顾一圈,只有这开着门的空牢房可以藏身,顾萧只得闪身入其中隐匿。
那两个脚步声随后就已入了牢房大门,只听其中一人压低声音道:“大人,胡虎总镖头到了。”
“让他进来。”张司卫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