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懿见三路伏兵逃回大营,忙令麾下士卒放箭拦截陈到人马接应败军。陈到也不急于入城,见营中曹兵放箭,便退军下寨,收拢曹军降卒。这一战三万曹兵死伤数千,降卒过万。陈到兵马不减反增,立寨与司马懿对峙。
假如陈到进城,司马懿还好受些,如今陈到不进城,司马懿就要两面防备。一要防备陈到突围入城,二要防备张飞突围出城,更要防备陈到、张飞里应外合。不过司马懿也有对策,干脆将围城兵马聚在一处安营扎寨,任由陈到、张飞出入。又将曹彰、蒯越召来,也在一旁立寨成犄角之势。双方兵力基本相当,谁也奈何不了谁,便这样僵持下来。
却说荀谌奉刘备之命去见孙权。对于劝服孙权发兵攻曹,荀谌也无十分把握,做好了受刁难的准备。可是令荀谌意想不到的是,孙权非但没有为难自己,反而十分礼遇。收下礼物之后就将荀谌安排在驿馆歇息,并约定来日接见。
次日一早,荀谌仔细梳洗一番,对着铜镜照了半晌,见衣冠整洁并无失礼之处,这才跟随引路士卒,上殿去见孙权。
孙权看荀谌上殿之后以臣礼拜见十分满意,笑问道:“友若先生携礼来我大吴有何公干?”
荀谌道:“陛下与我主盟好多年,屡次并力伐曹。今日微臣前来,一是为恭贺陛下为帝,二是因曹丕犯我并州疆土,我主欲邀陛下一同伐曹。”
孙权早知周瑜与司马懿有约在先,可是却不能让荀谌看出破绽。装作一副不情愿的样子道:“曹子桓向玄德公禅让称臣,如今算是玄德公麾下王爵。曹子桓叛乱出兵乃是玄德公治下不严所致,朕若起兵伐曹,岂不与伐玄德公无异?”
荀谌闻言暗骂孙权狡猾。明明是孙权不愿出兵,想坐看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却说的冠冕堂皇,摆出一副不愿干涉他国内政的样子。谁不知道曹丕表面称王,实际与一国之君无异。
荀谌既然来做说客,自然有说辞准备,躬身行礼道:“陛下此言差矣!曹丕当年禅让于我主,又献玉玺于陛下,乃是逼不得已而行的离间之计。曹丕本为伪帝,其位不正,我主岂能受其禅让?我主本是汉室苗裔,先帝不幸遇贼身死,我主这才名正言顺继位称帝,与曹丕无关。曹丕名为汉臣,实则自治一方不服管束,如同山野贼寇。陛下伐之乃是为民除害之举,我主求之不得。”
孙权被说的哑口无言,确实没有证据证明刘备接受曹丕禅让,可是孙权却接受了曹丕的玉玺。荀谌没有直说曹丕是孙权属臣,埋怨孙权御下不严,已经算是留了面子。
张昭见孙权说不过荀谌,便出班直言道:“便是曹丕与玄德公不相统属,称霸一方攻城略地,又与我主何干?友若先生来说我主去攻曹丕,于我主何益?”
荀谌一听张昭提到好处,反而不急了。俗话说的好:褒贬的是买主。卖东西的不怕别人挑刺砍价,就怕人都没有一个。荀谌朝张昭拱手道:“曹丕正攻并州,治下空虚。东吴若能趁此发兵,一可得曹丕之地,二可解我主之围,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孙权觉得争辩到此也差不多了,便按周瑜之计道:“友若先生之言是也!只是邺城难攻,非朕一国可以攻取。朕常闻玄德公两位义弟,关云长、张翼德,皆有万夫不当之勇。若玄德公可遣此二人助战,朕便发兵攻曹如何?”
荀谌左右一想,刘备的大敌只有曹丕、孙权,若与孙权联合去攻邺城,想必曹丕也无力再攻兖州,关羽少了左右牵制便可出兵。而且孙权的要求也不算过分,刘备总不能要求孙权出兵出将为自己解围,自己却一兵不出。于是荀谌答道:“不瞒陛下,张将军正在并州抵御曹军,无法脱身。我可劝服我主,遣关将军与陛下一道出兵如何?”
孙权闻言眉头一皱,好像不太满意刘备只出一将,不过他也不能让张飞放弃并州,便勉强点头道:“张将军既然正与曹军交锋,朕也不好强求。还望关将军能多领些兵马助朕攻曹,朕当遣大都督周公瑾领兵如何?”
荀谌一听是周瑜领兵又松了口气。周瑜是孙权麾下武将第一人,孙权派遣周瑜出征便是真心攻曹。于是荀谌谢过孙权,急忙赶回许昌,诉说两国结盟攻曹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