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蓬头垢面,依旧面若桃花,肤白若脂。一双明眸隐含怒气,亦冷,亦寒。

这气韵,与她太像,不愧是母女。这天下也就这母女二人有这等超然神韵。难怪,难怪南齐皇帝齐参为她国破家亡,绝世公子狄川为她独善其身,不惜摧毁一国,改朝换代。

收起大欢喜心,金笙倒轻施一礼:“姨母,让您受惊了。狄川这般本事竟未能守得住您,当说他是怂还是浪得虚名。”

落殇缓慢扭动肩头,以缓解绳索带来的压迫,神态自若,齿冷而言:“你还记着我是你姨娘,思思是你表妹。想来也是至亲。至亲之间,兄友弟恭,本不该涉及情爱。你却对你的表妹心生龌龊。哼何况她已为人妇。家姐若亲眼见你如此,定会心寒。”

“心寒?若非她一意孤行将我娘亲置于萧哲府邸,如何会无辜卷入他们内乱斗争,而死于非命?令我和我娘最后一面也未见,令她老人家遗憾而去。这仇恨,我金笙岂会罢休。要说表妹,难道不跟着至亲,反与外人勾结效力?真是笑话。”

“悖理你倒是用的炉火纯青。抓我做人质,这大军便会尽快攻下边城?金笙,你还真是将萧哲看低了。”

金笙沉默片刻,忽而哈哈大笑。

如此肆意,如此嚣张,如此狂妄。

“是吗?我的亲姨娘,本王不知,一个是亲生女儿,一个是珍爱你的丈夫,他们掌管大军,能对你不闻不问?若你死在他们眼前,也无动于衷。这亲人可还要的?放心,本王待至亲不会苛待了。来人呐,送书信给诸葛尘,打开城门,投降便可保她娘亲一命。若不然,就等着为她娘送终吧。”

伴随一声狠厉,金笙挥衣袖,杀伐果断不留丝毫余地。

落殇丽目微眯,不知心头所想,只不见,被捆缚的玉手双拳紧握,至青筋略凸……

……

几乎是半盏茶,匈奴兵献书信与边城守将李子严,称军师亲启。

不得耽搁,李子严亲自携书信至思思身前。

思思刚做了坛法,此刻有些疲累。支手抚额闭目凝神。

见李子严行色匆匆,不知所以。接过书信仔细端详……

啪!

见字若针,字字扎的她鲜血淋漓,不能自己。

脸儿瞬间惨白。李子严不明所以,拾起书信只惊得魂魄丢尽。

“军师,这可如何是好?”李子严只觉自己声音颤抖,便是语气也愈发虚无缥缈。

嗖,思思绿珠儿渐次白绿,尤若耀眼翡翠如琢如磨。心头跳跃千军万马沸腾之愤慨慌乱,多时不曾渐消。

“即刻寻找我娘,看她可否在军营。通知我爹,东华先生,和萧哲穆剑锋齐聚大营。”

李子严不敢耽搁,即刻安排下去。

见思思脸色实在难堪,忍不住安慰:“夫人吉人自有天相,此次劫难必会无事。军师莫要过于担忧!”

过于担忧?这简直要了她的命!金笙,果真够狠。

心中如是恼怒,亦不想言语,只等着众人来此。片刻,几人齐聚一堂,共商大事。

思思翡翠绿珠儿不曾减色半分,看向狄川,艰难开口:“金笙捉走了我娘。”

狄川修眉微挑,竟不见慌色。着实令人费解。

且又横扫东华傲。见其也如是淡定,愈发难解。萧哲似乎窥出端倪,命人将大帐外守卫兵将退后二十米。

“我娘她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