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赵德汉文又道:“皇上就不怕,杀生太多,会遭天谴?”

萧承亦拂袖而起,将双手拢于袖中,言道:“先皇出大军欲杀了皇后及其爹娘,皇上无奈,只得做那逼宫一事。试问,如今他的皇后遭了刺杀,他发疯,也在所难免。实不相瞒,本王对这个二弟还是甚为了解。为了他的皇后,在江南就曾下令诛杀所有出入江南的江湖人。手段残忍,不可直视。”

赵德汉文手心愈发湿粘,萧承这话,说道他心窝里了。不错当年萧哲奔赴千里江南,只用了十几日,累的人仰马翻,复死了数匹马儿,并下令诛杀所有出入江南的江湖人。

这事,他岂会不知。以为男人对女人的心思,日久必会淡了。熟知,这萧哲简直就是个疯子!

“庆阳王,你今日与我说这些,究竟是何用意。难道说,皇上也要对我等这些忠心不二的老臣大开杀戒不成?”

显然,怒焰灌顶,令萧承感受扑面的戾气,心头也一并快意。好,很好,你终于沉不住气了。

“哪里哪里,赵德大人,本王一向心慈,不忍杀戮你也是知道的。只是心头装不下事。自听闻皇上有这意向,本王便坐不住了。若不一吐为快,是会憋疯的。”

“庆阳王,难道说,就眼睁睁看着皇上做那混事不成?”

“哎,本王已劝解了,无功而返。不但如此,还险些丢了本王这条命。为今之计,只盼众人逃了,能活一命,就足矣了。”

“大军压城,怕是没那么容易逃吧。”

“哎,本王正是想到如此,才彻夜难眠。有道是,绝地而生,只有两条路子,要么逃,要么反击。哎,算了,有劳赵德大人在此听本王唠叨了。来此已过半日,本王还是回去吧。这天要变,不若待在王府,来的自在些。告辞了。”

似乎因着惧怕,萧承走时匆匆,便是形色亦慌张着。眼瞧着萧承离去,门儿咣的一下发出沉闷的哼动,好似这紧张的离弦之箭,正快而准的射向赵德汉文的心窝。

久经官场的元老此刻心慌乱乱,失了往日的一贯沉稳,端起茶碗,才发现,自己的手,不停的抖动。

突的,门吱呀响动,赵德汉文紧张瞧去,见是幕僚李堡,方收起慌乱。

“大人,庆阳王的话,隔着门我都听到了。大人有何打算?”

“打算?坐以待毙从来都非本官的作为。萧哲不就是想借机重整朝纲,以爆镇压么。既然左右都是死,那本官便同他拼个你死我活,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我总觉得庆阳王此次前来,好生奇怪。”

“奇怪?哪里奇怪?”

“往日里,您与他走动并不近,他会有这等好心?我们莫要中了他的计。”

“庆阳王生性绵软,但那位子,可是萧哲夺来的。本官不信他会心无芥蒂。”

“这倒是。也许,这庆阳王,是真的透露皇上的心思。若果真如此。大人,我们就真的大祸临头了啊。”

这句大祸临头实在够狠,直扎的他坐立难安,也一并下了狠心决定着。

“安排家人出城前往夫人娘家禹城。老夫陪着萧哲,做鱼死网破,要是败了,大不了赔上老夫这条命。若是赢了,这天下,就该易主了。”

一语狠厉,若地狱使者濒临尘世,溃耳威震。

“大人,你是想出动虎机营?”

嗖的,房内诡异,令呼吸都愈发紧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