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了这么多箭弩后,能够冲到隋军营前薛仁果军攻营队伍当然已经是伤亡不小,死伤惨重,但他们的噩梦还没有结束,正面有栅栏和鹿角拒马阻拦,又有隋军枪矛的捅刺劈砸,时不时还有冷箭从栅栏里射出偷袭,苦不堪言,再怎么猛攻都进展缓慢,死伤数字也一直在不断上升。
如果不是人高马打的陇西士兵还有一个投枪战术,可以在近距离投掷弧形伤敌,这场战斗简直就是一面倒的屠杀,不过在交叉覆盖的隋军弓箭面前,薛仁果军的投枪手还是很难发挥全部威力,很多投枪手甚至连标枪都还没有投出去,就已经在振臂间被隋军士兵弓箭射中,惨叫着倒地而死。兵力本来就不足的薛仁果军,也在不知不觉间被李靖逼着打成了兵力消耗战。
随着伤亡的不断扩大,薛仁果的急脾气也逐渐开始发作了,大骂部下无能之余,还在阵上亲手砍了两个自家逃兵,李渊在隋军营中看到这一情况,心中顿时暗喜,赶紧叫来统率骑兵的刘十善,在他耳边低声交代了一通,刘十善领命大喜,也立即下去布置安排。
战斗又持续了一个多时辰,当薛仁果第三次轮换攻营队伍后,立即做好了充足准备的隋军骑兵突然从营东出门,数量不多只有五百余人,但是却十分嚣张的迂回来冲薛仁果军骑兵所在的右翼,正为攻营不利而火大薛仁果顿时大喜过望,好不容易逮住了一个出气筒不肯放过,干脆把步兵指挥权暂时移交给副手忤士政,自己亲自率领数量多达三千的骑兵去迎战刘十善。
只有五百来骑的刘十善傻了才会和薛仁果正面硬拼,薛仁果的骑兵刚刚出击,刘十善就已经带着骑兵掉头就跑,还直接跑往东面来路,薛仁果那里肯错过这样的机会,带着王牌骑兵只是紧追不舍,转瞬间就被刘十善牵着远离了营地战场。
很快就有薛仁果部下怀疑这是调虎离山计,赶紧提醒薛仁果小心中计,万不可过于远离步兵主力,但薛仁果仗着马快又信任忤士政的指挥能力,根本不予理会,同时刘十善也不断在前面回头叫骂挑衅,激得薛仁果象发疯一样的紧追不舍,很快就被刘十善带着远离了战场二十余里。
敌人的王牌骑兵被成功诱走,还把敌军主将也给勾得远离了战场,李靖在隋军营地里当然是笑得比谁都开心,马上叫来了丘师利和丘行恭兄弟后,李靖命令他们率领三千步兵从东门出营,继续迂回去冲击薛仁果军步兵主力右翼。
急于建功的丘家兄弟欢天喜地的接过了命令,但是因为薛仁果军在骑兵远离后仍然十分冷静的加强了右翼防御,把之前轮换下来的疲兵安排在了空间狭小的左翼,丘家兄弟也没敢过于轻敌,向李靖拱手说道:“李副使,末将等发起冲击后,还请你在正面出兵一支,牵制贼军的正面兵力,这样末将等才更有把握。”
李靖笑了,微笑说道:“我当然会从正面出兵,不过我要等你们冲溃了贼军的中军之后,我才会在正面出兵。”
丘家兄弟惊讶抬头,不知李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李靖却又笑道:“在我军正面出击之前,我也有援军给你,你们出击的同时,敌人的背后会有你们的援军出现!”
“敌人的背后?”丘家兄弟先是一惊,然后下意识的飞快去看薛仁果军的背后——薛仁果军的背后南面,是山高林密的终南山脉。
“难怪副使你故意没在我军营地东面留下开阔空间,原来你是早就在准备着引诱贼军背对终南山立营啊!”丘家兄弟顿时恍然大悟了,而大喜之余,丘师利又疑惑问道:“可是李副使,我们的伏兵什么时候安排在终南山里的?我们之前怎么没有看到我军有兵力调动?”
“忘了我们有一支军队兵力很少,但是战斗力非常强大?”李靖微笑着反问道。
脑海里迅速闪过一些白色的影子,丘家兄弟再次恍然大悟,大喜之下向李靖郑重行礼,然后飞快冲下去统兵出战,李靖笑着点点头后,又向身边的亲兵吩咐道:“点狼烟,发信号,让报国军出击。”
同一时间,薛仁果的骑兵已经被刘十善给引离战场足足三十里了,但准备充足轻装上阵的刘十善军仍然还在不断的回头大骂,“薛仁果小儿,有本事过来和老子决一死战!来!有本事就给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