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丧良确实有些不好意思,想起了大兴城里的某人,又想起了四年前的那个约定,陈丧良居然还有那么一点羞涩笑容,忍不住喃喃说道:“今天恰好是四年整,雨儿,对不起,我要晚几天才能履行约定了,不过你放心,快了,马上就快了。”
选择再多也得做出选择,同时叛军主力既然已经沦陷,目前还必须借大隋朝廷这张虎皮压人的陈丧良也不能表现得太过轻松随意,所以吃完了早饭后,陈丧良也召集一干文武心腹和军中重要将领,在中军大帐里召开了一个会议,讨论下一步的行动计划。在会议开始之前,陈丧良还怀着沉痛的心情,语气哀伤的向众人公布了大兴已经沦陷的消息,期间少不得抹去一点英雄泪,以示自己对大隋叛逆占据国都的愤慨与伤心。
让陈丧良颇有些意外的是,大兴沦陷的消息正式公布后,除了以刘纲、张季珣为代表的少部分隋炀帝死忠露出震惊失态外,绝大部分的麾下文武竟然都表现得十分平静,就连刘长恭都有那么一些无所谓,道:“没关系,丢了就丢了吧,再拿回来就行了,反正潼关和永丰仓在我们手里,我们有优势。”
“刘将军,大兴是我们大隋的国都,怎么能说丢了就丢了?”张季珣有些不满。
“那还能说什么?痛哭一场?大兴能回来吗?”刘长恭反问,又大大咧咧的说道:“再说了,大兴又不是我们守的,将来陛下就算怪罪下来,也和我们没什么关系。我们只要尽快光复大兴,把城池拿回来,就算是报答陛下的君恩国恩了。”
张季珣哑口无言,只能赶紧向陈丧良问道:“留守,那代王殿下呢?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听说被阴副留守保护着逃出了宫城,目前下落不明。”陈丧良答道。
“还好,幸亏殿下还没事。”张季珣如释重负,忙又催促道:“留守,那我们快向大兴进兵吧,赶快光复大兴,也顺便寻找代王殿下的下落。”
“这也正是我召集你们开会的原因。”陈丧良点头,朗声说道:“诸公,眼下我们虽然已经光复了永丰仓,掌握潼关咽喉控制关中战场主动,但李渊叛贼的偏师仍然盘踞在北面五十里外的蒲津关,叛贼主力又已经攻占了大兴,接下来该怎么办,诸公如果有什么高见,尽管畅怀直言。”
“留守,我认为应该先解决蒲津关的叛贼偏师。”房玄龄在这种正式场合不便和陈丧良称兄道弟,只能改称官讳,道:“蒲津关距离永丰仓和潼关不是很远,我们如果不拔掉这颗钉子,后方粮道很容易受到威胁。但我们如果拔掉了这颗钉子,马上就可以打通和屈突通老将军的直接联络,会师一处,补充实力,有利于我们接下来的大兴攻防战。”
“这当然是一个好办法。”陈丧良点头,又摇头说道:“但稍微有些浪费时间,为了这支叛贼偏师出动我们的主力,未免太过浪费士卒体力,所以我的打算是,干脆用一支偏师对付这支叛贼偏师。我亲自率领主力西进大兴,光复我们的大隋国都。”
“分兵?”好几名隋军将领都是一楞,纷纷提醒道:“留守,我们的兵力本来就不是很足,既要西征大兴,又要留下足够军队固守永丰仓和潼关,再分兵去占叛贼偏师,只怕会更加削弱我们本就不足的兵力。”
“兵贵精,不贵多。”陈丧良答道:“我们用不着分出太多兵马北上迎战叛贼偏师,只需要能够掩护屈突通的主力渡过黄河就行,眼下我们在潼关和永丰仓连战连捷,对屈突通军也是一个极大的鼓舞,有他帮忙,足以应付蒲津关的叛贼偏师。”
见众将点头认可,陈丧良又说道:“而且我还可以断定,李渊老贼必然不会让他这支偏师留在蒲津关白白送死,不出数日就会下令调遣这支军队西进大兴,到时候我们的偏师和屈突通就可以联手发起追击,有机会就打,没机会就守,拖住叛贼偏师的撤退速度,同时我们的主力也乘机从容西进,一有机会就前后夹击,干掉叛贼这支偏师。”
“李渊老贼放弃蒲津关?”马三宝提出质疑,说道:“留守,李渊老贼如果放弃了蒲津关,那他撤回太原的退路就断了,这好象不太可能吧?”
“李渊的根是在关中,太原与关中之间,他肯定优先选择关中。”陈丧良答道:“老贼集中主力在关中,还有一层好处是退路更多一些,河池太守萧瑀和李渊是什么关系你们都知道,和我是什么关系你们也知道,萧瑀是绝对不会老老实实的死守散关,堵死李渊老贼的南下道路。关中空虚,蜀中比关中更空虚,那里又是天府之国,钱粮丰足,李渊老贼在万不得以的情况下,大可以杀进蜀中重整旗鼓,东山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