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仁基是翟让的人,但不得重用,在翟让麾下甚是委屈,所以我才要他去。”李密微笑说道:“我不但要让裴仁基去,还要让他带着我的魏公军去,你们说,裴仁基会有什么想法?”
李密军文武会心笑了,当下李密立即派人请来翟让,与翟让商议西征河内一事,又借口裴仁基熟悉隋军内部情况,要翟让派遣裴仁基为将率军西征,吃人嘴软的翟让怕损耗实力,有心想拒绝却又不好意思开口,好在李密及时提出由翟让出将,由自己出兵,翟让大喜,立即一口答应。而在瓦岗军郁郁不得志的裴仁基得知此事之后,对李密自然是感激涕零,屁股位置也自然是越来越主动向李密靠拢。
“记住!我们这次出兵不是敷衍应付,而是真正攻打河内!陈应良与李渊仇深似海,绝不会放着李渊不打,先来攻打我们,我们要乘着这个机会拿下河内,威逼洛阳,掌握战略主动,等到陈应良出兵去对付李渊,我们再进兵东都,洛阳唾手可得!”这是李密对裴仁基的明确交代。
……
接下来很快轮到河内方面叫苦不迭了,西边刚探得三万李渊叛军向轵关杀来,东边这边又飞报裴仁基率军两万进兵临清关,东西一起告急,河内通守孟善谊和都尉独孤武都左支右绌,焦头烂额,文职太守柳燮更是吓得瑟瑟发抖,不得不联名向南面的东都告急,请求东都洛阳派遣援军北上,帮助河内方面抵挡叛军夹击。
陈丧良的日子也不好过,原因是虎牢关大战期间,中原一带的大小贼头乘机兴起,东都洛阳周边十几个郡早已乱成了一锅粥,冒出了大大小小的无数贼头,其中大部分贼头连名字陈丧良都没有听过,这些贼头虽然没胆量深入河南郡找死,却不停的在河南郡周边零巧碎打,给陈丧良制造麻烦,又制造出大量的难民灾民涌向比较太平的洛阳,这些流民虽然给陈丧良提供了足够的士兵来源,却又成为了东都境内的不定时炸弹,十分难以收拾。
周边的贼乱小麻烦东都朝廷可以装鸵鸟视而不见,但是河内的大麻烦东都方面却不能关心,尤其是河内方面又报告李渊叛军和李密贼军都扬言要会师河内城下,联手攻取洛阳,再加上有人故意散播谣言,危言耸听,夸大这两路贼军的对东都洛阳的威胁,以杨侗为首的东都朝廷更是忧心忡忡,不得不在八月十七这天的早朝上商议此事,讨论出兵救援河内一事。
陈丧良当然一眼就看得出来李渊和李密这对狼狈为奸的家门不过是想牵制自己,也在朝廷上公开指出李渊的真正目标绝不可能是东都而是大兴,但问题是,贼军的这两路偏师并非佯攻,而是真刀真枪的强攻,如果不救河内,这块战略要地就可能真的沦陷。所以杨侗、元文都和段达等人虽然觉得陈丧良的分析言之有理,却因为河内那边接连告急,还是提出必须要出兵河内,确保北线安全。
陈丧良倒是随便出动一些新兵蛋子应付了事,但做为东都留守,陈丧良也不能不考虑一下东都安全,同时河内如果真的沦陷,东都告急,自己想要出兵去救关中,恐怕杨侗也不会那么容易告急。不得已之下,陈丧良只能是要求杨侗给自己一天时间考虑,第二天再决定如何应对,杨侗答应,散朝后陈丧良也马上召来自己的帮凶走狗,让他们帮着自己琢磨如何应对这个局面。
先是很明白的告诉众帮凶说自己最多只能出动部分新兵北上增援,陈丧良才让一干走狗畅所欲言,房玄龄首先说道:“贤弟,只派出部分新兵应付敷衍,只怕很难,李渊方面的目的十分明显,就是猛攻河内牵制你,你如果不亲自去河内坐镇,李渊叛军的偏师就绝不会停止进攻。愚兄揣测,李密这边目的应该是乘着你需要提防李渊的机会,夺取河内抢占主动,所以我们如果不示之以强,李密贼军也肯定不会放缓攻势。”
陈丧良苦恼揉额,知道房玄龄言之有理却又束手无策,只能是揉着脑门说道:“你们有没有什么办法或者计策,让这两路贼军各自退去?”
房玄龄摇头,魏徵和袁天罡也跟着摇头,拙于军略的长孙无忌更是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倒是陈丧良的远房表弟裴行方没有吭声,一直在翻看陈丧良带回来的军情战报,还突然说道:“兄长,裴仁基这一路,小弟有计可以退之。”
“贤弟有何妙计?”陈丧良大喜问道。
“临清关探报,裴仁基统率之军,尽是李密逆贼的麾下士卒。”裴行方举起一份军情奏报,指点着其中内容答道:“裴仁基当时投降的是翟让,李密为什么会让裴仁基统率他的部下出征,小弟虽然不知,但这绝对是一个扰乱敌人的大好机会。兄长不妨派遣一军北上助守临清关,求得越王殿下颁布恩诏,在临清关当众宣读宣召裴仁基来降,同时派人散播谣言,就说裴仁基要让李密贼军的将领士卒故意送死,做为送给越王殿下的见面礼,裴仁基军必然上下猜疑,不战自慌,再不足惧。”
“妙计!”陈丧良大喜,一拍大腿说道:“还是贤弟你细心,我刚才怎么就没发现这个细节?这条计策有很大把握成功,值得一试!还有李渊贼军这一路,贤弟你可有妙计应对?”
“情报不足,小弟也无计可施。”裴行方苦笑答道:“小弟此前连段志玄、张道源和唐俭这些贼头的名字都没有听说过,不知道他们的性格秉性,家世背景,实在无法制订破敌之计。不过……,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