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成为郎舅之亲的陈丧良和柴绍重新见面,场面当然是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陈丧良向柴绍交代了任务详细后,柴绍的反应当然也是十分激烈,脸色顿时就涨成了猪肝色,当场就稽首拒绝道:“大帅恕罪,末将不敢领命!”
“为什么?”陈丧良明知故问道。
“末将不想让岳父背上通敌嫌疑!”柴绍朗声答道:“突厥围困皇帝陛下于雁门城,末将如果打着岳父的旗号出使敌营,与突厥蛮夷暗中联络,交通消息,将来岳父就是长一百张嘴也不明白,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末将宁可受抗令死罪,也不敢让岳父背上通敌嫌疑!”
“嗣昌兄,看来你还真不知道,因为我和你的事,你的岳父李大使已经背上通敌嫌疑了。”陈丧良忽然换了一个口气称呼,沉声说道:“我也不瞒你,昨天我宣布李大使突染暴病不能领兵,让李建成接替他统帅太原勤王军,就是因为你的岳父背上了通敌嫌疑,我为了预防万一,不得不把他和李世民软禁在中军营地。”
说着,陈丧良低声把情况大概对柴绍说了一遍,又出示了始毕可汗写给李渊的书信为证,然后才严肃说道:“嗣昌兄,你的岳父李大使之所以背上通敌嫌疑,虽然是长孙顺德和侯君集造成的误会所至,但根子却是出在你我身上,就是因为突厥那边知道你我之间的恩怨过节,所以才误会你的岳父李大使准备通敌卖国,也才敢冒险与你的岳父暗中联络,交换消息。再所以……。”
说到这,陈丧良顿了一顿,这才说道:“再所以,李大使背上通敌嫌疑,被软禁军中关押,其实你我都有责任,但我觉得,你的责任更大一些。”
“为什么是我的责任最大?”柴绍大怒反问。
“你说呢?为什么?”
陈丧良也是反问,还目光炯炯的看着柴绍,柴绍怒视陈丧良,四目相撞,火星串串,但互相对视了片刻后,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的柴绍还是逐渐的软弱了下来,无力的低下脑袋。陈丧良也这才开口,语气温和的说道:“嗣昌兄,现在能帮你岳父洗脱嫌疑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立功杀敌以证清白,你如果想替李大使洗脱嫌疑,摆脱牢狱之灾,杀身之祸,就接下这个差使。你放心,只要你按我的交代去做,就不会有任何危险。”
柴绍脸上的肌肉抽搐,半晌才声音沙哑的说道:“你就不怕我卖了你,向突厥如实交代你的阴谋诡计?”
“我不怕。”陈丧良平静说道:“嗣昌兄,两年前在大兴城外,看在你妹妹和你妻子的情面上,我宽恕了你,今天,看在我们陈柴两家的世交份上,我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我相信你不会一错再错了。我想你应该知道,你这次如果再做错事,会有什么结果?到时候就算我饶得了你的家人岳父,恐怕天地神灵也饶不了他们。”
柴绍的脸上肌肉抽搐更甚,许久都没有吭声说话,陈丧良则察言观色,突然一拍桌子,大喝道:“左屯卫校尉柴绍,本帅令你出使敌营,诈敌立功!领命否?!”
柴绍被陈丧良喝得全身一震,神情也呆滞了一下,然后才用蚊子哼一样的声音低头说道:“末将,领命。”
第二百三十七章 最佳信使
陈丧良的迅速崛起,短短两年多时间,楞是从一个拣菜叶子熬粥充饥的穷小子,飞黄腾达为大隋河南道十二郡讨捕副使兼大隋勤王联军主帅,手握重权名扬天下,统帅千军万马意气风发,对此最痛苦的人并不是陈丧良的一干战场对手,也不是李渊和李二父子,甚至也不是因为陈丧良掉脑袋的杨玄感、李子雄和孟让等人,而是柴绍!还毫无争议的就是柴绍!
因为,当初陈丧良穷困潦倒时,最需要人提携帮助时,与陈丧良订有婚约的老柴家却狗眼看人低,雪上加霜落井下石逼着陈丧良退婚,一度把陈丧良逼得悬梁自尽,柴绍柴公子为了逼着陈丧良退婚,还恃强凌弱当众殴打陈丧良,让陈丧良在他面前说出了‘莫欺少年穷’这句话。然后又脑袋进水,当着大隋文武百官的面,污蔑平定杨玄感叛乱的首席功臣陈丧良为杨玄感同党,惹得陈丧良的一干大小靠山暴跳如雷,直接就唆使代王杨侑宰杀柴绍全家给陈丧良出气,最后还是陈丧良奇迹般的良心发现,苦苦哀求救下柴绍全家,以德报怨,用高尚得人人称道的品德又狠狠打了柴绍柴公子一记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