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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天罡顿时笑出了声了,道:“副使,你这话在我们面前说说就算了,要是让钱参军听到这话,还不得当场哭死啊?”

陈应良会心微笑,正在提笔拟文的魏徵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停笔笑道:“还别说,我也觉得钱参军是最理想的信使人选,我虽然不信鬼神,却也觉得钱参军的运气好得出奇——被我们陈副使折腾了那么多次,竟然还能活到现在,这份运气天下我们还真比不了。这次冒险递送奏章,绝对算得上九死一生,咱们去肯定是九死,可钱参军去,说不定就能抓住那一生。”

陈应良、袁天罡与长孙无忌一起放声大笑,全都赞同魏徵的这个判断,然后袁天罡当然是马上去传钱向民来见,再然后很自然的,咱们的钱参军马上就跪下来抱住陈应良的双腿放声大哭了,“副使,我不敢去,我不敢去,卑职不敢去啊!几十万突厥铁骑把雁门包围得水泄不通,卑职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进不到雁门城啊!”

换成往常,看到钱向民这副痛哭流涕的模样,陈应良也许心一软就放他一马让他滚蛋了,但是这次事关勤王首功,陈应良却是说什么都不肯让步了,威胁利诱坚决要钱向民去冒这个险,钱向民仍然不肯,哭诉说自己上有老下有下、中间还有老婆小妾,宁可辞官不干也不愿去冒这个险。结果陈应良也来了火气,一把揪起钱向民大吼道:“告诉你,这次你不去也得去!天子重于泰山,事关勤王大事,你要是再敢拒绝,我现在就替突厥砍了你!”

钱向民的眼泪又蔟蔟而落了,哭得梨花带雨杜鹃泣血,喃喃念叨只是哀求陈应良放他一马,还列举出了自己的江都求亲之功。陈应良当然懒得理他,只是蛊惑说钱向民此行如果成功,不要说官升两级,就是连升三级也毫无问题,好说歹说,胡萝卜加上大棒,再加上袁天罡和魏徵在旁劝说,好不容易才让钱向民勉强点头,答应去冒这个危险。

还好,陈丧良虽然丧尽天良,却也不是一个完全绝情无义的人,考虑到钱向民确实为自己干了一些实事,陈应良盘算了许久后,向长孙无忌吩咐道:“无忌,教给钱参军两句突厥语,让他牢牢记住,到时候说不定能派上大用场。”

“没问题,那两句?”长孙无忌答道。

“第一句,我是可汗的使者,不要抓我。”陈应良答道:“第二句,抓住那个人,抓住那个中原奸细!他是中原的奸细!”

长孙无忌答应,马上把这两句话翻译成突厥语教给钱向民,钱向民则满头雾水,小心问道:“副使,你要卑职记住这两句突厥话干什么?”

“干什么?还不是为了在关键时刻救你一命?”陈应良没好气的反问,又指点道:“我已经安排了一个走小路的向导给你,还会安排一个随从给你,关键时刻,我允许你丢卒保车,懂了么?”

钱向民恍然大悟,赶紧向陈应良连连道谢,又主动提出要带与自己常打交道的小匪兵何二北上,陈应良一口答应,钱向民更是大喜,心中暗道:“臭何二,叫你上次在江都时不替我挨打,给我等着!”

安排好了这一切后,陈应良继续领军急行北上,一路不进城不安营,日夜兼程只是赶往雁门,其间也没怎么和地方官府联系,一直到了太原郡的祁县境内后,陈应良才派人与祁县官府取得联络,得知山西境内的勤王官军集结地乃是楼烦郡与雁门郡交界的忻口,陈应良忙命军队在祁县稍做休整,又拿出随军带来的黄金铜钱,以三倍价格向祁县、太谷和榆次的商家收购粮食,补充粮草。同时又派出钱向民先行北上,赶往五台山抄小路直奔雁门城。

让已经疲惫不堪的军队稍做休整的决定,魏徵和袁天罡当然是高举双手支持,但是对于陈应良在祁县、太谷等地补充粮草的决定,袁天罡和魏徵等人就有些大惑不解了,向陈应良问道:“副使,我们的粮草还可以支持半个多月,到了太原再补充粮草不是更轻松?到时候直接向太原郡晋阳宫要官粮,就用不着我们自己掏腰包了啊?”

“别做梦,太原的官府不会给我们粮食。”陈应良闷闷不乐的答道:“他们不故意拖我后腿就算不错了,怎么可能给我粮食?”

“为什么?”魏徵和袁天罡都是一惊。

颇有城府的陈应良难得脸色阴郁,沉着脸拒绝回答这个问题,最后还是长孙无忌替妹夫回答道:“因为我们还从祁县官府里打听到,河东山西慰抚大使李渊,也已经来到了太原郡组织兵马勤王,此刻就在太原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