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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下去肯定会露馅,陈应良无奈,只得鬼扯说是自军抵达瓦岗寨战场只有两天,营地工事尚未建设完全,所以自己有些担心,就在夜里多次巡查营地并亲自督战,再所以没有睡好,张须陀这才信以为真,便笑道:“小子,学着点,立营未稳时只要多安排值夜队伍就行,用不着操心得一夜不睡,一军主将要保持精力充沛,不然很容易在战场上出现失误,那样损失只会更大。”

唯唯诺诺的谢了张须陀的指点,陈应良这才邀请张须陀与贾务本等齐郡隋军首脑进到中军大帐,坐下共商破敌之策,结果和陈应良估计的一样,已经亲眼见识过瓦岗寨地形的张须陀果然没有提出正面强攻的战术,只是要求陈应良尽快用擅长的阴谋诡计诱使瓦岗军主力出寨决战,先在野战中歼灭瓦岗军主力,然后再轻松破寨。

“大使,诱敌决战的办法我一定会想,但是得给我一点时间。”陈应良则按照事先的打算说道:“下官认为,贵我两军首先应该要立足于守,先深沟高垒,立定营寨,防范熟悉地形的瓦岗贼抄小路偷袭,然后再图谋破贼不迟。反正瓦岗贼是靠劫掠漕运补充粮草,贼寨里粮草储蓄必然不多,就算是浪费些时间与之坚壁对峙,首先耗不下去的也肯定是瓦岗贼,只要瓦岗贼被迫弃寨突围,我们也就稳操胜券了。”

假如陈应良真想打下瓦岗寨,也肯定是用这个扬长避短的合理战术,所以张须陀听了陈应良的建议后,不仅丝毫没有察觉陈应良根本不想打瓦岗寨的渎职之心,还连连点头,称赞陈应良言之有理,立即接纳这个战术。但是接纳归接纳,张须陀还是又提醒道:“应良,坚壁对峙的战术固然正确,但你我两军加起来还是有差不多四万人马,每日粮草消耗巨大,同时你我两军的主力如果长期滞留在此,后方必然生变,所以你还是要尽快想办法破寨,不能死抱对峙消耗的念头。”

陈应良点头答应,心里则在盘算大概还有多久才能收到隋炀帝的勤王诏书,然后张须陀又突然说道:“应良,我们齐郡队伍的营地,你觉得立在那里比较好?是与你并营而立?还是直接就在我们昨夜露营的位置立营?”

说罢,张须陀老头还对贾务本使了一个眼色,与张老头早有约定的贾务本会意,马上就笑着说道:“大使,副使,末将建议就让齐郡队伍立营在后方吧,昨天晚上我们露营那个位置就很好,周边地势平坦视野开阔,营旁的小河水量充沛,取水方便,是个很理想的立营地。”

张须陀大点其头,开口称赞直接采纳,陈应良这边的人却急了,已经被带坏了许多的袁天罡赶紧对陈应良连使眼色,要求陈应良反对这个立营决定——开玩笑,让齐郡军队立营在后方,那么谯彭隋军可就要承担所有来自瓦岗寨的偷袭骚扰了,同时瓦岗军一旦出兵,照样是谯彭隋军顶在前面当炮灰,这么吃亏的事,谯彭隋军可还是从来干过。

陈应良当然知道张老头又想占自己的便宜了,但也没有着急开口反对,三角眼乱转盘算了片刻后,陈应良这才微笑着问道:“大使,贾将军,是不是并营而立比较好,这样比较方便互相照顾?”

“太挤了。”张须陀和贾务本异口同声的说道:“我们已经仔细观察过你们的营地周边情况,觉得这一带的地形还是狭窄了一些,只驻扎你们的军队倒是还合适,但如果并营而立的话,就实在太拥挤了。”

说罢,贾务本又笑嘻嘻的说道:“还有,如果硬要并营而立的话,副使你刚修建的栅栏工事就得重新改动,实在太麻烦,为了不让贵军将士白白辛苦,我们还是立营在你们后方算了。陈副使,张大使年纪都这么大了,你就稍微吃点亏吧。”

“贾将军,我倒不是怕吃亏。”陈应良毫不脸红的说道:“我只是觉得我们的四万大军全都驻扎在瓦岗贼寨的正门外,实在有些浪费力量,不如这样,我军继续驻扎在瓦岗贼寨的正门外,烦劳贵军移师到瓦岗贼寨的后门外立营。这么一来,既可以堵死瓦岗贼的所有出寨道路,找不到劫掠粮草补给的机会,又可以在关键时刻前后夹击瓦岗贼,让贼军腹背受敌,陷入窘境。”

陈应良的话音未落,在场的谯彭文武已经全都变了脸色,张须陀和贾务本却都乐开了花,马上又异口同声的说道:“好主意,就这么办,我们马上移师到瓦岗贼寨的背后,在他们的后门外立营。”

这么一来,就连性格厚道的魏徵都有些受不了了,马上就站来说道:“副使,你不会是没到瓦岗贼寨的后门外去巡视过地形吧?瓦岗贼寨的后门道路要比前门道路狭窄一半,并不适合出兵交战,张大使移师到了那里,瓦岗贼出兵肯定还是直接冲着我们来啊?”

“瓦岗贼寨的后门道路这么狭窄?”陈应良楞了一楞,失声说道:“糟了,我真没去瓦岗贼寨的后门亲自探察过!”

“陈副使,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贾务本赶紧笑着说道:“你刚才可是亲自说了,请我们驻扎到瓦岗贼寨的背后。”

看了看贾务本的焦急模样,又看看张须陀老脸上的无耻微笑,陈应良这才明白自己上了这个张老头的恶当,更明白他早已探明了瓦岗寨的后门情况,可是话已出口,陈应良也不好意思再收回来,只得哭丧着脸说道:“算了,张大使的年纪这么大,要多休息,我们做晚辈的,吃点亏就吃点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