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放心,老夫不会滥杀无辜。”张须陀先是安慰了那干瘦老头一句,然后迫不及待问道:“城里断水的情况如何?”
“回大将军,很严重。”干瘦老头如实答道:“葫芦河断了的第二天,孟海公就强行搜走了城里的所有存水,象草民这样的老弱和女人孩子,差不多有三天三夜没能喝上一滴水,很多小孩子都只能喝尿解渴。草民的尿,也全都拿给了我那小孙子喝。”
“那孟海公贼军呢?”张须陀赶紧又问道:“那些贼军士兵,每天能分到多少水?”
“不太清楚,只听说好象是每天两菜勺,根本不够喝。”干瘦老头继续如实答道:“草民还亲眼看见,很多贼军士兵都喝自己的尿,还有一些贼兵因为争水打架。”
观察神情,发现这个干瘦老头说的话应该不假,张须陀顿时满意的笑了,这才又问道:“那么,孟海公派你出城来干什么?”
“禀大将军,草民替孟海公来送信约战。”那干瘦老头一边拿出一道书信,一边说道:“孟海公说,他准备和你决一死战,生就是生,死就是死,所以派草民来送信约战。还有,大将军,孟海公他还扣了草民的小孙子做人质,说是不管你答不答应,都要草民带一个回信回去,不然的话,他就把草民的孙子剁了喂狗啊。”
不动声色的接过了孟海公的亲笔信,打开仔细一看,张须陀发现孟海公的书信内容十分简单,就是约自己明天上午在孟海城的南门外决一死战。再稍一思索,张须陀另外拿了一张纸,提笔写了“来日决战”四个字,然后把那张纸交给那干瘦老头,吩咐道:“带回去交给孟海公,还有,带几个水葫芦回去给你小孙子,老夫破了贼城后,你们祖孙就不用愁没水喝了。”
干瘦老头大喜,赶紧磕头千恩万谢,同时也是到了这个时候,一时有些疏忽的张须陀才猛的想起了一件大事,忙问道:“等等,你怎么会从北门出城?老夫的大营是在南面,你怎么从北门出城绕个圈子来这里?”
“禀大将军,南门全都堵死了。”那干瘦老头如实答道:“前几天你们攻城的时候,在南门外放火,孟海公怕你们烧了门乘机杀进去,就用石头沙包把南门甬道彻底堵死了,所以孟海公就让小人从北门出了城。”
“那孟海公的贼军队伍,主要是在那里?”张须陀又赶紧问道。
“南城和北城都有。”干瘦老头又老实答道:“但具体那一边兵多,草民只管记帐,不太清楚。”
张须陀满意点头,这才挥手打发那干瘦老头离开,而那干瘦老头前脚刚走,张须陀马上就一拍面前帅案,笑道:“好,用不着求那个陈应良小子了,孟海公突围的时间,老夫已经知道了,就在今天晚上!”
“大帅,你怎么知道?”旁边的木兰、樊虎与唐万彻等将都惊喜问道。
“孟海公这道书信告诉我的。”张须陀举起了孟海公的亲笔信,微笑说道:“孟海公约战是假,诱骗老夫掉以轻心是真,他想突围又怕遭到我军的迎头痛击,为了减少他的突围难度,他就故意下书约战,想让老夫觉得他今天晚上不会突围,甚至诱使老夫从北线抽兵回来准备明日决战,他今天晚上弃城突围,把握就大上许多了。”
“这么说,大帅你故意答应决战,也是想诱使孟海公今天晚上放心突围了?”木兰盘算着问道。
“那是当然。”张须陀冷笑说道:“这次攻城大战,我军伤亡不小,老夫如果让他孟海公逆贼成功突围,如何对得起那些阵亡的忠勇将士?老夫就是要装成中计的模样,让他孟海公逆贼放心向北突围,然后好迎头痛击,把他生擒活捉,车裂处死,为我军阵亡的将士报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