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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算称职的陈应良也一直在密切注意着孟海城战况,通过各种渠道收集一切信息情报,听说张须陀在野战中轻易击败孟海公后,陈应良也没有任何的奇怪——在兵力悬殊不大的情况下,张须陀如果再打不赢孟海公,那他就不配叫张须陀了。但是再听说孟海公贼军在城外筑垒而守后,陈应良就有些摸不着头脑了,搞不懂孟海公为什么不直接撤回更安全更容易坚守的孟海城内,偏偏还要城外与张须陀抗衡,增加自己的抵抗难度?

“难道是孟海城的城池规模太小,驻扎不下这么多军队?”陈应良一度产生过这样的怀疑,但是再仔细研究收集到的敌人情报后,陈应良又很快否定了这个可能——孟海城的南北长度是五里,东西宽度是四里,这样的城池驻扎下两万军队那是绰绰有余,除非孟海公还把军队的家眷全都养在城里浪费粮食,否则无论如何都有屯兵空间。

“会不会是孟海公还没完全死心,还想找机会反扑决战,所以才舍不得退回城里?”长孙无忌提出了一个十分荒谬的可能。

“如果是这样,那张须陀非得从梦里笑醒不可。”陈应良撇嘴,说道:“以张须陀军队的战斗力,在野战中击败孟海公贼军那是半点问题都没有,这一战唯一的悬念就是那座孟海城,孟海公坚持要打野战,张须陀求之不得。”

“那为什么孟海公坚持不肯退回城内?这一点不符合情理啊?”长孙无忌疑惑说道。

“我也奇怪这点。”陈应良顺口说道:“如果换成我是孟海公,早就……,早就?!”

无心的随口说到这里,陈应良突然面露惊奇,再仔细一盘算,陈应良很快就一拍大腿,失声道:“我太小看孟海公了!换成我是孟海公,我也会象他这么打!不急着撤回城内,先在城外和张须陀周旋,这才是最正确的战术!”

“为什么?”旁边的袁天罡和钱向民赶紧问道。

“孟海公不急着撤回城内,这是一种心理战术,也是一种变相的缓兵之计!”陈应良振臂,大声说道:“你们可以想一想,孟海公的主力不急着撤回城内,对张须陀而言岂不是一件求之不得的大好事?张须陀那能不生出这样的心思,先利用野战重创孟海公的主力,减轻攻城阻力,然后再发起攻城战事一举破城?见有机会野战破敌,张须陀肯定只会想方设法的诱使孟海公在野外决战,而不会贸然发力,把敌人主力逼入城内坚守!”

“如此一来,张须陀就完全落入孟海公的圈套了。”陈应良飞快说道:“官军不敢太过强攻孟海公的城外营地,孟海公贼军凭借深沟高垒,防守起来自然相当轻松,再靠着守营战打几个小胜仗,那怕是从梁郡和济阴郡的官军身上取得几个小胜利,贼军队伍的守御信心就建立起来了,官军队伍则因为连战不捷,士气必然受到影响,还必然会生出这样的心思——连孟海公贼军的营防都这么难攻,孟海城岂不是更加难攻?”

“好巧妙的心理暗示战术!”心理大师袁天罡也失声说道:“建立了守御信心后,孟海公再突然把军队全部撤回城内,贼军队伍在守城时必然更加信心十足,士气高涨。张须陀的队伍则因为屡攻不破孟海公贼营,对攻坚苦战产生恐惧心理,士气斗志受到重大影响,再想攻破孟海城难度只会更大!”

陈应良点头,承认袁天罡的分析与自己的担心一致,然后长孙无忌也醒悟了过来,还赶紧拿起了情报汇总细看,然后惊叫道:“兄长,张须陀恐怕已经中计了!我们收集的情报显示,孟海公退守城下大营后,张须陀确实没有出动齐郡官军的主力攻打贼军营地,几次攻营都是派梁郡或者济阴郡的官军。从这点来看,张须陀应该是存着诱使孟海公出营决战的心思,所以才没有投入最能打的齐郡主力攻营。”

“陈通守,这是一个缓和我们和齐郡军队的好机会啊。”钱向民不惊反喜,赶紧说道:“陈通守你不妨写一道书信给张须陀,向他说明这点,劝他立即全力攻打贼营,不要落入孟海公贼军的心理陷阱。”

“钱参军,你这个主意还是有够馊啊。”陈应良没好气的说道:“张须陀是什么人?我又是什么人?他的年龄和官职都比我大,我又刚刚得罪了他,再写信指出他不对,拿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找骂还是招恨?”

钱向民语塞,赶紧闭上嘴巴,那边长孙无忌则建议道:“兄长,可以把这些情况告诉杨汪,这次大战,杨汪是张须陀事实上的副手,他的资历不比张须陀浅,在朝廷里算得上德高望重,他提出的意见,张须陀不会不做考虑。况且杨汪与我们相处一直十分友好,对你也向来是爱护有加,于情于理,我们都应该给杨汪提个醒。”

提醒杨汪没有其他后果,又可以卖一个顺水人情给关系不错的邻居兼长辈,这样的好事陈应良当然不会拒绝,当下陈应良立即亲自提笔,给杨汪写了一道书信告知情况,建议杨汪劝说张须陀尽快发力,避免士气继续消耗,先破了贼军营地再考虑如何破城。然后检查书信无误后,陈应良刚把书信封好,知道这趟差使绝对没有危险的钱向民就已经凑了上来,自告奋勇道:“通守,让小人替你去送信吧,小人保证在两天之内把书信送到杨通守面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