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走在前面这两个人,柴慎的眼睛顿时就亮了,因为这两个人柴慎都认识,白白胖胖那个中年人是隋炀帝的面前红人,官职虽然比卫老顽固低上半品,却手握大权监察百官,卫老顽固即便贵为大兴留守也得让他三分。身材高大那个白须老人官职与卫老顽固相等,是出了名的嫉恶如仇,刚正不阿,最近还刚刚为朝廷立下大功,再次高升指日可待,完全可以克制住气焰嚣张的卫老顽固!
“赌一把了!”柴慎悄悄一咬牙,心中暗道:“卫老顽固已经摆明车马要和老夫决一死活了!与其束手就缚,不如奋起一搏夺取生路!只要抱住这两个人的粗大腿,就绝对可以把陈应良小贼彻底打成叛贼同党的罪名!反正卫老顽固这一次东援洛阳损兵折将,差一点全军覆没,大兴留守这个宝座他未必还能坐得下去,就算把他得罪到死,有这两条粗大腿可抱,再加上亲家翁撑腰,老夫也未必用得着害怕卫老顽固!”
拿定了这个主意,柴慎再不犹豫,马上拉起儿子就迎向了那支从天而降的救兵队伍,和儿子一起远远就稽首行礼,恭敬说道:“下官柴慎,见过裴大夫!见过樊留守!见过诸位大人!”
不幸与老柴家栓在了一根稻草上的另一只蚂蚱独孤纂嗣也迎了上去行礼,然后又惊喜万分的发现,那白胖中年人和高大老头的背后,竟然还跟着他的族叔——右武卫将军独孤盛!慌忙施礼之余,接着独孤纂嗣又认出另一个熟人,赶紧向独孤盛旁边的一名中年人拱手行礼,笑道:“黎国公,想不到你也大驾光临大兴了,稀客啊。”
第七十九章 不作死就不会死
柴慎和柴绍也是被迫无奈,卫老顽固对他们的态度已经直接公开,轻的话是柴慎父子向大隋朝廷自首,自己交代罪行换取从宽处理,牺牲荣华富贵保全小命。重的话就是兼职刑部尚书的卫老顽固亲自出手调查深究,名正言顺的把柴家父子送进大牢,继而送上刑场斩首示众,荣华富贵和小命一起保不住。
住惯了朱门华屋,吃惯了山珍海味,睡惯了娇妻美妾,柴慎和柴绍父子当然舍不得放弃荣华富贵,好生生的活得有滋有味,柴家父子自然也舍不得人头落地,为了保全宝贵小命和荣华富贵,在一线希望尚存的情况下,柴慎怎么都得拼上一把,努力保住自己的老命和荣华富贵,让气焰嚣张的卫老顽固知难而退。
按常理来说,柴慎的希望还是很大了,老柴家还有着唐国公李渊和蜀国公独孤纂嗣两座强硬靠山自不用说,如果再把白白胖胖的御史大夫裴蕴和身材高大的东都留守樊子盖也拉过来,卫老顽固就是再怎么揪着区区草民陈应良的事不放,也折腾不起多少风浪了。而更让柴慎暗暗欢喜的是,独孤纂嗣的族叔右武卫将军独孤盛竟然也在裴蕴和樊子盖的队伍中,还有与独孤家颇为熟识的黎国公裴弘策居然也跟着来了,柴慎顿时也就更放心了,向一大帮风尘仆仆的大隋权贵行礼间,态度自然也更恭敬了。
“出什么事了?”樊子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声若洪钟,又响又亮,一边问着一边张望现场情况,当看到陈应良五花大绑的站在卫老顽固旁边,樊子盖顿时大吃一惊,下意识的闭上了嘴巴,旁边裴弘策看到远房侄子被缚,同样也是顿时大惊,但樊子盖和裴弘策都是官场老油条,不知具体情况不敢随便开口,便也没有立即向陈应良开口问话。
“卫留守,蜀国公,柴郡公,发生什么事了?这里怎么乱成这样?”裴蕴没见过同样算是远房侄子的陈应良,见现场无比混乱,自然少不得详细询问具体情况。
“裴大夫,樊留守,各位大人,你们要为下官做主啊。”柴慎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抢着拱手说道:“卫留守他为了保全一个被官府通缉的叛贼同党,正在对下官苦苦向逼,还当众威胁要取下官满门性命,下官位卑职微,无力相抗,万望诸位为下官主持公道啊!”
“什么?!”裴蕴和樊子盖、孤独盛等人都是大吃一惊,裴蕴还直接惊叫出声,“卫留守为了保全一个叛贼同党,对你苦苦相逼?柴郡公,你不是在说笑吧?这样的事,你可开不得玩笑啊!”
“裴大夫,柴郡公没在对你说笑,老夫是在保护一个被通缉的叛贼同党。”卫老顽固主动开口回答,又拍了拍旁边的陈应良肩膀,微笑说道:“柴郡公嘴里说的叛贼同党,就是这个小家伙。这小混蛋虽然可恶,但是他对老夫有恩,老夫那怕是豁出满门性命不要,也要保住他。”
裴蕴被卫老顽固的话惊得下巴差点掉地上,心说卫老顽固抽风了?这么光明正大说一个叛贼同党对他有恩,还连豁出满门性命不要的疯话都敢说出来?
裴弘策和樊子盖的下巴同样落地,裴弘策还好点,鉴于官职、身份和辈分不敢随意开口,樊子盖却是张嘴就直接喷毒,“老不死的,你疯了?为了这小子的事,你还写过亲笔奏章弹劾老夫,你竟然还说他是叛贼同党?”
“什么?卫老顽固还弹劾过樊留守?天助我也啊!”柴慎顿时更是大喜若狂——可怜的仪仗队长柴郡公,还真没资格知道卫老顽固和樊老顽固之间那些交情,更没有资格知道,樊子盖这次为了拉老朋友一把,在暗中故意把多少原本属于东都洛阳的军功战功,悄悄让给了不幸走背字的老朋友卫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