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折回头来看看陈应良陈大队长的情况吧,在病床上躺了好几天,又喝了好几天的人参小米粥和人参炖鸡汤,毕竟还年轻的陈应良身体终于还是恢复了过来,能跑能跳举止如常了,也能够带着报国军将士投入训练了。而在此期间,与东都守军对峙的叛军队伍也一直老老实实的呆在金墉城大营,没有再来城下搦战一次,倒也给足了陈应良休息和训练新兵的时间。
报国军的训练进展异常顺利,在陈应良带出来的老兵关怀照顾下,也在对胜利和赏赐的无比渴望下,新兵们很快就彻底融入了报国军队伍,组织纪律性彻底的脱胎换骨,士气斗志都无比高昂,上上下下都盼着再次出城作战,去肆意屠杀虐待那些素质其实远不如自己的叛军队伍,求战欲望十分强烈,简直就差写血书请求上战场了。
手里有了一定底子的陈应良当然也盼着再次出战,彻底奠定自己的右武卫战神威名,然而让陈应良无比烦恼的是,报国军的队友们实在是太猪头了,尤其是斥候方面,尽管陈应良已经通过裴弘策再三劝说樊子盖加强斥候侦察力度了,可是到了现在,陈应良却还是连杨玄感的主力在那里都不知道,更不知道金墉城大营到底有多少的叛军队伍,弄得陈应良连主动请战的话都不敢说,生怕碰上太多敌人,肉没吃成反倒崩掉了牙,只能是尽可能的通过裴弘策这个渠道了解城外敌情,忐忑不安的等待有利战机出现。
还好,裴弘策对陈应良这个远房侄子确实很够意思,军情大事一律是有问必答,联络不断,有时候还是主动送来军情。这不,樊子盖派人送信联络卫玄的第三天上午,刚从皇城议事回来的裴弘策返回上春门,在路过必须经过的教业坊时,就顺便来到了报国军营地,把陈应良叫到了营地旁边,笑眯眯的说道:“贤侄,好消息,卫尚书那边回信了,他决定接受你提出的建议,把主力驻扎在易守难攻的崤函道里,只派偏师突出崤函道,适当牵制和试探杨逆主力的情况,寻找有利战机。”
“答应了?”陈应良也是大喜,颇有庆幸的说道:“我还一直担心,樊留守和卫大人互不统属,卫大人又求战复仇心切,不肯接受这个建议。”
“卫尚书与樊留守小有交情,也都对朝廷忠心耿耿,只要建议正确有理,当然他就会听。”裴弘策微笑说道:“还有内奸的事,卫尚书在回信上说,他也在怀疑他的队伍里有杨贼内奸,正在仔细调查。因为这个,樊留守还私下里要我带话给你,说你是个可造之才,叫你好好练兵,安心带着报国军杀贼平叛,精忠报国,等到平定了杨玄感逆贼,樊留守他一定在皇上面前为你请功。”
陈应良假惺惺的谦虚,没口子的连连道谢。本来这事到这里也基本上完了,裴弘策也准备返回上春门驻守了,可是裴弘策却又鬼使神差般拍了拍陈应良的肩膀,笑着说道:“你这个小家伙,运气就是好,为了卫尚书这道书信,死了四个禁军士兵和一个从八品的内仆令,结果换来的却是樊留守对你亲口褒奖,许诺请功,算得上是鸿运当头了。”
“死了四个禁军士兵和一个内仆令,什么意思?”陈应良有些疑惑的随口问道。
“樊留守派去和卫尚书联系的内仆令,在回来的时候遭遇了杨逆贼军斥候的追杀。”裴弘策顺口说道:“保护他的四名禁军士兵,全都死在了回城路上,连尸首都没有找到,那个内仆令逃到了闾阖门外,眼看就能进城了,结果却被贼军斥候杀死在了过河石桥上,只差一点就能回城,当时又是深夜三更,闾阖门的守军还是等逆贼斥候走远了,这才把他的尸体搬回了城,从他身上找到了卫尚书的回信。”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很长时间里就是靠破案吃饭的陈应良马上就发现不对了,赶紧问道:“叔父,你刚才说我们的信使,是深夜三更回的城?被乱贼斥候杀死在了过河的石桥上?卫尚书的回信,是事后在信使的尸体上发现的?”
“是啊,就是昨天晚上的三更。”裴弘策点头,又说道:“贤侄,叔父得回上春门,你好生保养身体,有什么事尽管叫人告诉我。”
说着,裴弘策转身就想走,陈应良赶紧一把拉住他,说道:“叔父,请稍等。”
“还有什么事?”裴弘策问道。
陈应良不答,眼珠乱转的盘算了片刻,陈应良这才小心翼翼的说道:“叔父,你有没有这事有点奇怪,逆贼的斥候杀了我们的信使,我们的闾阖门守军又是过了很久才出城运回他的尸体,期间乱贼有充足的时间善后,卫尚书给我们的回信,为什么没被乱贼斥候搜去?”
“这……。”裴弘策犹豫了一下,这才答道:“或许乱贼斥候是忘了搜身吧?”
“敌人忘了搜身也许有这个可能,但是这个可能很小。”陈应良说道:“第一,我们的信使有禁军士兵保护,逆贼的斥候就是再蠢,也一定能猜到他是大人物,对他给予足够重视。第二,逆贼斥候在时间充足的情况下,为什么就没想过在尸体上搜一搜,看看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