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子盖猛然扭头循声看去,以皇甫无逸为首的右武卫将领也一起扭头循声看去,却无比惊讶的看到,开口说话之人,竟然是一名穿着文职吏员服色的少年,脸上还带着稚气的少年,其中少数人认出,这名少年正是东都重臣裴弘策新收的大侄子陈应良。
“陈应良,你怎么来了?”认识陈应良的皇甫无逸喝道:“樊留守对右武卫众将训话,你插什么嘴?不要脑袋了?!”
“樊大人恕罪,皇甫将军恕罪。”陈应良亮了亮手里的公文,答道:“小人奉裴赞治之命,到安喜门来送一道公文,恰好听到樊大人开口询问,就忍不住回答了一句。”
皇甫无逸有些生气,刚想继续呵斥陈应良,樊子盖却挥手制止了他,然后大步走到了陈应良面前,微低着头向陈应良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在战场上,我们的将士,面临的不只有敌人的刀枪剑戟,还有我们自己的督战队刀斧,军法的严惩,没有勇气面对这些,再好的武器装备也是无用。”陈应良毫无惧色,大声说道:“要想让我们的将士振作起来,充满斗志面对敌人,就必须要给他们勇气!让他们热爱大隋,忠于大隋!让他们愿意为朝廷牺牲,愿意为皇上牺牲,愿意为大隋牺牲,让将士渴望作战,希望作战,勇于作战,只有这样,我们东都的军队才能打败敌人,剿灭杨玄感逆贼!”
樊子盖沉吟,忽然又问道:“那要怎么做,才能让我们的将士渴望作战,希望作战,勇于作战?愿意为朝廷牺牲,愿意为皇上牺牲,愿意为大隋牺牲?”
“树立一个榜样,树立一支榜样的军队!”陈应良答道:“小人认为,我们现在应该出现一支出类拔萃的军队,一支敢打敢战的精锐之师,一支渴望作战并且不怕牺牲的陷阵之师,数量不要太多,三五百人足以,然后让他们去与乱贼交战,一次又一次的打败叛贼军队,我们的其他将士就有了学习的榜样,有了模仿的对象,有了在战场上的主心骨,也有了战胜敌人的勇气和希望,这样我们就是想不打胜帐也难了!”
“尽是废话!”樊子盖突然发起火来,咆哮道:“还以为你能有什么高见,全是废话!如果能有这么一支精锐,老夫还用你来这里口出狂言?!”
“樊大人,小人斗胆再问一句,你想要这么一支军队吗?”陈应良突然问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樊子盖一楞。
“如果大人想要。”陈应良答道:“让小人统率三五百名士兵,再为小人提供一些必要的东西,半个月后,甚至十天之后,我就能给大人这么一支军队!”
在场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樊子盖也瞪大了眼睛,凝视了陈应良半晌后,樊子盖恶狠狠的说道:“小子,军中无戏言!”
“小人愿立军令状,如果做不到,乞斩首级!”陈应良答道:“是一直被动挨打下去,任由逆贼在城外猖獗,还是打造一支精兵让乱贼胆寒,在反攻时配合朝廷回援大军更快更迅速的彻底剿灭逆贼,请樊大人决断。”
犹豫了许久,樊子盖缓缓问道:“你,需要些什么?”
“一面军旗,三五百件白色披风,必要的武器装备,还有一些钱粮赏赐,就够了。”陈应良答道。
樊子盖又犹豫了片刻,摇头说道:“你立军令状也不够,你如果办不到,杀你的头只是小事,付出的钱粮也是小事,老夫的一世英名才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