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笑道:“我妻子本就犯了大错,与人私通这种事虽然不方便对人言,却是末将心头的一根尖刺,先王后要杀她,我自然没有不下手的道理。”
没藏讹庞大笑道:“大丈夫难免妻不贤子不孝,杀了也就杀了,只是人家的娘家北山部却把这笔账记在了老夫的头上,认为你之所以会杀妻完全是出于老夫的授意。
郎木阁至今见到我依旧难以掩饰心头的愤怒!”
李清皱眉道:“末将会前去北山部平息郎木阁的怒火!”
没藏讹庞笑着摇摇头道:“委哥宁令之事,国人已经认为我做的过分了,这时候不能再痛下杀手,我们不能一面劫掠辽国的人口,一面却下手屠杀自己的部族。
老夫与郎木阁不过是个人私怨而已罪不及部属,如果你杀掉那个妇人,我想郎木阁的心里会好受一些,毕竟,他的女儿在你的眼中还不如一个女奴,这让他感受到了非常大的侮辱。”
李清摇摇头道:“杀了那个女奴,末将的魂魄将无所皈依,所以不能杀。”
听李清这样断然拒绝了自己,没藏讹庞哦了一声,不由得把身子坐正,他很想听听是什么原因让李清胆敢这样回答自己。
李清并不惊慌,他越是这样,没藏讹庞就越发的认为他在这件事情上是死了心的。
拍拍手,侍女再一次给李清的空酒杯里添满了酒,没藏讹庞笑道:“这很是出乎老夫的预料之外,说说原因,只要真实,老夫就随你去,再不说处死这个女人的话。”
李清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道:“乱石坡一战,我大辽铁骑落进云峥的圈套,在丘陵地带损失惨重。
末将领军冲锋六次,依旧看不到突围的希望,于是乎,末将就聚拢了一群勉强能够行走的伤兵,打算用命去为大军杀出一条血路来……”
没藏讹庞听李清说起秦州的那场血战,心头也不由得隐隐发痛,转战南北的悍将张陟被云峥制作成了蜡人不说,近六万铁骑全军覆没于乱石坡,这让他好长一段时间都未能从失败的阴影中走出来。
“末将奋勇厮杀,麾下的兄弟们也抱着决死的想法向前冲锋,国相可能不知,区区三十丈长的一条小山坡,竟然让我四百余名属下倒在了那里,当末将冲上山坡之时,身边从人寥寥无几,宋人悍将郎坦堵住了微臣刚刚冲开的缺口……
末将此时已经是精疲力竭了,勉强与郎坦厮杀一阵,就被郎坦的连枷击碎了头盔跌落进了山坡下的尸山血海里……
末将不知道自己在尸体堆里躺了多久,醒来的时候身边的尸体已经发臭了,宋人民夫就在不远的地方打扫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