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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峥抬头看着房顶道:“大师既然说僧侣与猪马牛羊无异,那么我就想问了,东京城每日宰杀的猪羊不下上千口,却不闻诸位大师的喧嚣之声,本帅只不过在大理杀了三百余僧侣,就能让诸位不远千里而来口诛笔伐,这是何道理?”

庆云僧颌下的白须无风自动,已是愤怒以极,僧侣和猪狗没有区别这句话只适合佛祖说,也只适合存在于佛经里,即便是高僧自己也说得,唯独不适合普通人当面说出来,这样说出来已经不是什么禅机,而是赤裸裸的羞辱了。遂颤声道:“莫非云帅就是这样看待我辈佛门子弟的吗?”

云峥瞟了一眼庆云僧笑道:“我不明白你们是站在一个什么立场上来向我提出要求,最可笑的是你们竟然敢要我交出大宋功臣供你们枭首示众,平日里愚弄百姓,获得一点敬意就认为自己高高在上了?竟然敢在我的军门前咆哮,真是不知死活。

来人啊,将这些秃驴全部打入槛车,我要带着他们一路招摇进京,让天下人看看他们本来的面目。”

庆云僧,慧真僧惊愕至极,大宋虽然尊崇道教,但是对佛门也向来是心存敬意,从不曾有过如此赤裸裸的羞辱,即便是庆云僧等人也是见过世面之人,也在一瞬间脑子乱成一锅粥,不知道如何应对。

他们想到过云峥会推诿,会否认,甚至会杀人灭口,唯独没有想到他会干的像现在这样激励,干脆,这根本就不打算给自己留一毫半点的退路。

和尚们都被军卒们粗暴的装进了槛车,在槛车里他们只能站着,即便是如此,军卒依旧把大枷给他们戴上,完全是对付江洋大盗的阵势。

屋子里只剩下潘良,此时的潘良不但不生气,反倒笑容满面,他料定云峥不可能杀自己,既然不杀自己,那么云峥如此粗暴的对待这些和尚,对他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这样一来,那个贵人的要求自己算是圆满的完成了。

云峥笑吟吟的对潘良道:“满意了吧?大家都是同僚,我怎么可能不满足你的这点小小的期望,这样一来也就不负你千里奔波了。”

潘良笑道:“云帅,解决此事的办法有无数种,您偏偏选择了下下策,这是您的失误,可不是下官逼您的。”

云峥忽然朝潘良拱手道:“对于潘兄的大胸襟,云某是钦佩至极啊,自从前唐‘武宗灭佛’以来,再加上北魏太武帝灭佛、北周武帝灭佛和后来的后周世宗灭佛,佛门在大宋本土已经遭受了重创,那些僧人不得不远赴大理,交趾,倭国,高丽,辽国,西夏传经布道,可以说是成就斐然。

但是这些年,又有死灰复燃之势,想不到在这个微妙的时刻,又有潘兄这样的灭佛斗士出现,真是我大宋百姓的福气。

如今佛教势力日益膨胀。私度之钱归之于地方官吏和寺庙所有,造成地方官府和寺庙多度僧尼。风景绝秀多见飞檐,遂深山幽谷梵音不绝,托钵僧往来于街市之中,富贵门多见禅门比丘。

弃民落发为僧只求逃避赋税,豪门托庇于僧舍缘故超脱世外,百姓疾苦不求努力奋争,献出最后一口粮只求获得来世报。

啧啧,这样的文章真是字字珠玑,潘兄好文采啊。”

潘良不解的看着云峥道:“与我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