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大横跨在车辕上,摇着手里的鞭子丝毫不管背后一双恶狠狠地眼睛,至于另一双幽怨些的,就更加的不在乎了。
怀里的考试凭证已经到手,五天之后,也就是二月十日,就要在县衙参加自己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场考试,并不感到紧张,只感到一阵阵的兴奋。
“天对地,雨对风,大陆对长空。山花对海树,赤日对苍穹。雷隐隐,雾蒙蒙。日下对天中。风高秋月白,雨霁晚霞红。牛女二星河左右,参商两曜斗西东。十月塞边,飒飒寒霜惊戍旅;三冬江上,漫漫朔雪冷渔翁。”
这是李渔的《笠翁对韵》当初自己上大学的时候可没有少对这东西下过工夫,现如今用起来虽然达不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但是用来对付几个童子试的对子应该不成问题,李渔乃是明末清初时期的人物,用这样的已经成熟的典籍对付宋代的原始对联,云峥心里充满了必胜的信心,因为刚才老主簿说了,县尊就是喜欢在考生的卷子里夹杂这东西,好多的考生就败在这一关上,不会对对子被县尊称呼为文牛,意思是光知道死读书的蛮牛。
“云大,你真的打算用这东西去混文凭?”
“胡说,现在叫功名,不当上秀才我连你的饭碗都保不住,你以为我愿意把山民的生意交给刘都头他们?不交给不行啊,咱们俩的小命比较金贵,哦,现在是咱们三个的小命比较金贵,等我东华门唱名之后,我们再收拾他们。”
云峥的脸色在这一瞬间就阴郁的像是能拧出水来。
“这个老头子好像还不错,给你指路指的很清楚详细啊?”云二不解的挠挠头。
“那是咱们用大生意换来的,你看看他的那个孙子就知道他的家教如何了,你看着咱们离开豆沙镇之后,他一定会和刘都头争夺的,刘都头这人对我们有恩,我已经提醒了他一句,就看他能不能醒悟了,如果脑子一根筋,说不定会出人命。”
云峥将这件事情揉碎了掰开了讲给云二听,他希望云二能长点记心,将来少遇到点麻烦。十几岁的孩子了,也该接触一点黑暗的层面的东西了。
“他们现在为什么不打起来?我们坐收渔翁之利不好么?”云二扬起小脸问云大。
“你想多了,咱哥俩现在是老掉牙的渔翁,手里拿着破网,水里相争的对我们来说就是两条鲨鱼,再虚弱的鲨鱼咬死我们哥俩还不成问题,坐收渔翁之利的前提就是渔翁足够强大,装备足够好,这两条我们都不具备,所以放弃也是一种战略。”
云二点点头,把身子依偎进腊肉的怀里不再言语了,估计在想云大说的这些话,人只要开始思考,不管对不对,都是一个好的习惯,云大对云二非常的满意。
这里名吃烤豆腐如果不加麻辣汁根本就没办法吃,蘸着酱醋吃到嘴里实在是难以形容那种滋味,反正云峥有种要发狂的感觉。
既然辣椒这东西现在还在美洲,云峥没办法说人家是在糟蹋美食,只能站在边上看着腊肉吃的狼吞虎咽,这孩子不管吃什么都有一股子狼劲,云二拿着一个被腊肉吹凉的烤豆腐也吃得精精有味。烤豆腐的脏老汉见云二长得好看,居然多给了他们一个。
云峥从来不歧视,也不敢歧视劳动人的手,相反认为粗糙的大手有一种别样的美,但是这样的手如果不洗,擦完鼻涕继续拿着豆腐接着烤就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