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从前的宋军,目睹这样的蛮族军队或许会害怕,而现在的时代已经变了,拥有热武器的文明人只能对此叹息愚昧的可怕。赵佶的脑海中仿佛已经看见接下来血肉横飞的扫射,这种情景对于任何一位艺术家的艺术细胞都具有毁灭性的打击力。意志坚定的艺术家也许只会损伤一些创作火花,而意志力薄弱的艺术家很可能就此堕落成为死亡重金属。
关键是,这种感觉只有艺术家才会体会到,像是太史昆这样的武夫根本不可能理解!在他们眼中,不愿意观看杀戮是胆小懦弱的表现!想到此处,赵佶不由得一阵烦躁。他由衷的不想观看屠杀,可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离开这里。
契丹人显示出优良的军事素养,他们的冲锋果断而迅捷,两军之间的距离迅速拉近,目睹此景,太史昆沉稳的扬了扬手。
这是一种无言的命令,命令的内容迅速被一旁待命的信号兵转化为旗语发了出去。这条消息由太史昆的身侧传递到舞台四角的塔楼上,又从塔楼上被传达至高空上的十六艘飞空艇中,再然后,飞空艇将这道命令传达给了全军将士。
前一刻还围绕着舞台充当观众的两万名士兵,片刻之后已经老练的回归了各自的阵地——最前线的沙包暗堡机枪阵地,后方的火炮阵地与飞弹发射架阵地。
昆哥的两根手指轻轻向前一点,一旁的信号兵再次开始急速挥舞红绿两色旗。这一条命令又被迅速传达,一眨眼的工夫,前后阵地枪炮齐鸣,战场顿时被硝烟笼罩。
屠杀开始了,赵佶心情沉重的呼出一口浊气。他自己也不确定,当硝烟散尽满地残肢映入眼帘的时候,他还有没有心境将悬针竖的收笔做的那样锋芒毕露。
赵佶在叹气,昆哥同样也在叹气。不过昆哥叹气的缘由却不是艺术,而是更为崇高的人道主义精神:“呜呼!希望契丹人就此会更加珍惜他们的余生吧!”
“嗯?”赵佶一愣,随口道:“你……好像在发慈悲?”
太史昆点点头,道:“是啊,费了这么大的劲,我容易吗我!”
赵佶满怀疑虑的看向战场。在夏末秋初略显萧瑟的微风下,战场上的硝烟很快散尽。令人惊讶的是,将战场挤得密密麻麻的契丹人居然一个也没被撂倒,仍旧在加紧脚步向前冲。冲在最前方的二百位骄傲的骑士已经扑到了麒麟军的阵地中,不过这二百位看起来战斗经验非常丰富的骑士居然都背负着手不知道捣鼓啥,而麒麟军的士兵们既没有开枪射击,也没有刀剑加身,却是纷纷伸出套马杆,将骑士与马匹轻而易举的都俘获了。
桀骜不驯的宝马与英勇不屈的骑士都想要挣扎,可是一把豆料、一笼蒸包及时的丢到他们面前,于是乎,人与马瞬间平静下来。
赵佶明显有些摸不清头脑,喃喃问道:“这……怎么回事儿?打了半天枪,怎么一个契丹人也没打死?”
太史昆撇了撇嘴,道:“早先不是送给你些火铳,并且派遣高级教官向你讲解了火器的原理吗?将子弹的弹头拧去,只在火铳内填装空头弹,出来的不就是这种效果吗?咱们菊花台演艺中心的演戏的时候,不也经常使用这种特技效果吗?”
赵佶干巴巴张了张嘴巴,有些尴尬、又有些不解的说道:“哎……嘿嘿,不好意思,教官讲解的时候,我好像睡着了!你的意思是……刚才的射击是在演戏?在真刀真枪的战场上演戏?您这是烽火戏诸侯呢还是咋地?”
“想要科学不被妖魔化,最好的办法就是皇帝陛下了解科学。天京城所有最高机密,我都派人向您详加介绍,可是你呢?嗯?睡觉?”太史昆又好气又好笑的摇摇头,又是说道:“还有,你怎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啊!我不是将你列入五人军事小组成员了吗?你、我、卢俊义、武松、徐宁,最高的军事机密我们五个人都有资格浏览!每天早晨都准时送到你手中的情报汇集呢?你有没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