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暮城道:“既是如此,咱们事不宜迟就抓紧行动吧!我这就去柴家庄园传递消息,让那边抓紧布置一番,尽量在途中弄些机关人手接应你们。”
太史昆微微一笑,道:“很好么,老秦啊,咱们都谨慎一些,说不准,明天这个时候就能喝上庆功酒了!”
转眼间,日头已是偏西。天京城的备战工作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虽然太史昆的天王旗还悬挂在前线之上,但前线上已经没有了太史昆的身影。准备战斗的任务皆以落在了武柏、孙立两人的身上。此刻的太史昆,却是率领着一队人马,乘着一艘大船从海面上绕过黄河入海口,在黄河的南岸登了陆。而后一队人马疾行一个时辰,赶出数十里路,竟是来到了信安军的地盘。
如今王进已将信安军的全部军队统统带到开封府去了,沿着河岸的一座大军营中已是空空荡荡,只有几个上了年纪的老军汉在晒着太阳打瞌睡。不过,信安军的军人虽然走了,但是军营中的仓库却是带不走。太史昆轻车熟路扭开了河岸上一座仓库的房门,只见房门内,赫然是一座原木外加羊皮囊做成的特大号木筏。
原来王进整日在天京城厮混,将大宋禁军中能犯的条例几乎是犯了个遍,杀头的罪名不知道叠了几层了。这座仓库中的大号皮囊筏子,正是他预备着东窗事发后跑路所用。王进这些年积累下不少财富,所以他准备的逃亡工具自是要装载能力超强,这座木筏子,居然是只用了两次就将太史昆一队人马送过岸去。几经周折,在最后一丝余晖落下后,太史昆这十三骑好汉居然已经绕到了女真人地背后。
这两度黄河的路途的确是周折了些,战船运送过黄河入海口还好说,但是最后用皮筏子过河时却出了几次险情,吓了众人一身冷汗。黄河上能过马匹的渡桥原本是有的,不过像是这种战略要地女真人必定会留下人手把守,想要神不知鬼不觉渡过河去也就只有另行险招。
话说之前阿骨打瞭望军情的那座小丘背后是一块水草丰美的平坦之处,女真人的马匹便是寄存在此。而越过这片平坦之处再往西,就是一片乱石交错干涸已久的河道。这块滩涂到处是冒着尖的石头碴儿,冷不丁还有些个不知道通着哪儿的洞穴,不过这地儿虽然只是个破败的古河道,却是有个名字叫做十里铺子。
没错,这个名儿还是太史昆亲自给取的。从天京城往西,昆哥按照距离城门的远近分别命名了几处地标——三里堡、五里沟、七里洼、十里铺子。所以说,这片儿没有铺子的地处居然就叫做了铺子。
也许有的看官觉出十里铺子这名儿熟悉来了,没错,这儿就是过年的时候,太史昆钦点给西门达的黑市所在。如今天京城大肆低价倾销火铳,地下交易暂时还没有市场,因而西门达只是在这片滩涂上开辟了几个洞穴作为今后的交易场所使用,却还没有开业。
这地处坑坑洼洼不适宜马匹行走,因而女真人只是白天时匆匆派过几个步行的探哨过来查看了一眼。见到此处没有人烟,也就不再理会。如今太史昆等人悄悄的藏进十里铺子古河道隐藏起来,支起望远镜,借着昏暗的月色与女真人营地中的点点火焰,观察敌情。
水草丰美的平坦地上钉满了木桩,数万马匹一群群的被拴在木桩之上。这片土地地势略低,四周的小丘陵缓坡将其围绕,恰好形成一个天然的营地。
约有千余名女真人分成数十只队伍,绕着营地巡查,其余大部女真人却是裹着薄毯子,皆歪倒在地上沉睡。整个营地中静悄悄的,根本就没有一点要夜袭的迹象。太史昆等人在河道的洞穴中观察了许久,情况居然也没什么变化。
跟随太史昆潜入到敌后的人手,正是下午时太史昆与秦暮城商量的那几人——杨金豹、李千怜、苏星河、白世镜,还有精选出来最擅长驱赶马车的八位麒麟军士兵。
眼见着已快要三更天,女真人还没有行动的迹象。丐帮的长老白世镜已然沉不住气,开口问道:“莫非女真人不打算夜袭了?怎的到了这个时候还在睡觉?”
杨金豹这些年来打了不少仗,对于战争已是积累了不少经验。他回答道:“上半夜夜袭的,叫做扰敌,为了是不让对手睡安慰觉,却是没打算一举获胜。而下半夜才是人最为恍惚的时候,那个时候发动夜袭,才是要一鼓作气拿下对手。如今只是二更天,他们自是要养精蓄锐。”
太史昆点了点头,接口道:“况且,女真人的目标是一座巨大而又陌生的城市。在两眼一抹黑的情况下闯入一座陌生的城市无疑是件很不明智的事情,在那种情况下迷路几乎是必然的!所以,女真人的夜袭的目的只是攻破天京城的防御,而进城,则要等到日出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