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射手将最后一颗火箭弹填入战车杀手火箭筒,然后拍了拍班长的肩膀。

此时早已瞄准好一会儿的班长立刻扣动扳机,火箭弹拖着白色的尾迹,风驰电掣的向着暗堡冲去。

爆炸发生了,暗堡的墙壁被炸崩了一大块,裸露出内部空间,但敌人的机枪依然在射击,凶猛的火力扫过班长的脑袋,把他逼回了弹坑中。

“怎么办?”副射手问。

“上炸药包。”班长说着把暂时没用了的火箭筒往旁边地上一插,然后就从弹坑另一面爬了出去,他爬到半路倒地的部下尸首旁,拿起落在地上的炸药包,然后压低身体,开始向着暗堡爬去。

敌人显然没有发现正在地上蠕动的班长,他一点一点的接近暗堡,就在这时候,敌人的子弹扫过他身体后方。

那一瞬间,班长感觉到自己的左腿小腿部分整个麻痹了。

他回头看了眼,发现血正如泉涌一般从他小腿上流出,他咬了咬牙,继续向前爬行,鲜血混入泥土,在地上勾勒出他爬行的轨迹。

终于到了暗堡底下,他挣扎着扶着墙壁站起来,却突然发现一件事情。

他没有东西支撑炸药包!

他环顾四周,希望能找到哪怕一个可以放置炸药包的突起,最终却一无所获。紧接着他想到可以把炸药包从刚刚火箭筒打的洞里扔进去,却发现失血已经让自己的身体开始乏力。

他靠着墙壁,焦急的看着周围的一切,这时候一个念头划过他的脑海。

这里还有一个支点,刚好可以支撑炸药包让它贴着暗堡的底部——那就是他自己的身体。

他深吸一口气,这一瞬间无数的画面涌入他的脑海,他想起七八年前自己加入家乡的青年救国会建立的儿童团时的情景,想起自己从儿童团升入青年会时的情景,想起加入游击队,在东北和俄国人作战时的情景……

他想起不久之前自己获得全军嘉奖的场面,那是因为他在训练中捡起了新兵措手仍在训练壕里的手榴弹甩出壕外。那行动拯救了他自己和三名新兵的生命。

但是那天他救下的三人里,有两人已经牺牲在最近一周的战斗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