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的队伍中有人开始欢呼,很快欢呼声就扩散到了谢廖沙他们这里,谢廖沙也挥舞着帽子,向天空中的铁鸟们欢呼着,而他身边的米什卡大喊着:“炸平他们!让他们也尝尝轰炸的厉害!”
看来米什卡并不是一个泛人类主义者,谢廖沙想。
就在这时候,谢廖沙看见正掠过他头顶的一架飞机突然冒出了火光,它拖着长长的浓烟向着地面坠落,机翼就那样整片脱落下来——
紧接着谢廖沙看到两架黑色的魅影以极高的速度划过他的视野,随后钻进道路两旁灌木形成的视野盲区里不见了。
紧接着谢廖沙听见远处传来爆炸声,看来是坠落的那架飞机撞地了。
刚刚还在天空中排着整齐的队列的机群作鸟兽散,似乎在躲避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谢廖沙又看见一架飞机拖着烈焰和浓烟组成的尾迹掠过视野。
“该死!”格里高利说,“我根本看不到他们在被什么攻击!”仿佛为了呼应他的话一般,一架有着俄国空军军徽的战机掠过他们头顶数百米的高度,紧接着一架鼻头涂成黄色,机翼上有着黑色铁十字的战机冲进谢廖沙的视野,向着带双头鹰机徽的战机开火。
谢廖沙就这样看着俄军的战机被打得凌空散架,向旁边一歪直接撞在行军队列左侧的灌木丛中,爆炸生成的火球越过灌木丛的树梢腾空而起。
德国飞机扬长而去,这时候连长骑着马沿着队伍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喊:“不要停下脚步,继续前进!谢尔盖!组织几个人去树林里看一看有什么要帮忙的!”
谢廖沙和其他人一起前进,但他的目光一直都盯着灌木丛中不断升起浓烟的方向。渐渐的他接近了坠机地点,透过树干的间隙他能看见散落在林间的飞机残片。终于,他看见了燃烧着的战机的主体,那看起来就像一根插在地里的雪茄。
接着谢廖沙看见血迹了,飞行员可能在最后一刻跳出了机舱,不过这显然没有能拯救他的性命,他躺在雪地上,从身上流出的红色液体染透了地上薄薄的积雪。
谢廖沙看见连队里的牧师正站在飞行员的尸体前,画着十字做着布道,他听不见牧师的声音,不够大概能猜到他都说了些什么。
上次谢廖沙看牧师给死人布道,还是在自己婆婆的葬礼上。
“嘿,闻到了么。”米什卡忽然捅了捅谢廖沙的腰,“燃烧的汽油味儿,烧焦的橡胶味儿,血腥味,加上火药发射后的残留的气味,这些混在一起,就是战争的味道。”
谢廖沙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