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非常想留下来,看看你这位“神的使者”将来会做出什么惊人之举,我的本能告诉我,你要做的事情比起国内那些整天高呼“重振皇国”、“恢复神武正统”的人要做的事情有趣得多,也伟大得多。

我的本能说不定也是神的血脉馈赠给我的能力的一部分,它总是准确得吓人。

正因为这样,我整个晚上都辗转反侧,思考要不要叛国的问题,不过这个说法本身感觉就很微妙,因为我要叛的国家它甚至还没有建立,只是一块画饼。

瀛洲在最近七十多年中,取得了巨大的进步,但这种进步付出的代价也有目共睹。就在和横滨的巨大造船厂隔河相望的城町中,就有孩子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当你走在大船等地的岸边,听着新造铁路上机车的轰鸣,和从横滨开出的轮船的汽笛,你眼前看见的是依然古旧的街道,以及许许多多因为双亲都在工厂工作而无人照顾的孩子。

很多孩子还不到十岁,就担负起照顾更小的弟妹的责任,许多孩子甚至学会了踩着凳子在灶台上做饭。

每到傍晚,他们就会领着弟弟妹妹,站在城町的入口,遥望工厂的方向,等待父母回家。

我的老师非常心疼这些孩子,每当看到他们那因为营养不均衡而没有血色的脸庞,她就会叹气不止。

这就是瀛洲,为了追上西方的脚步而拼命奔跑,累得疲惫不堪的东亚小个子。

很多人认为只要独立了这些问题就会迎刃而解,但真的是这样吗?我对此很怀疑,但也有小小的期待,期待事情真的向那些人描述的方向发展。

可爱的神的使者,如果你真的是背负天命要拯救中华的人,未来我们一定会有再会的一天。

——

林有德读完信,轻轻叹了口气。

从今天开始,晚上就没有那个闹腾得不行的狐狸来给自己提供各种福利了,还真有点寂寞呢。

这样想着,林有德打开衣柜打算给自己拿件新外套——昨天那件被刀拉了个口子,还沾了许多血,根本不能用了。

接着林有德发现自己的衣柜里多了点东西:一条有着相当精致的蕾丝边的内裤,和不知道干什么用的长绷带。

内裤上还用曲别针别了张小纸片,上面用和刚刚林有德看过的信上一模一样的娟秀字体写着“给林君的小礼物”几个大字。

林有德撇了撇嘴,暗骂一句“这个骚狐狸”,他把纸条摘掉,捏着内裤犹豫了几秒,才把它扔回衣柜里,开始给自己选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