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哲抓狂。
往日左若敢对他如此强硬,他一定会针锋相对。但河套之战过去不及一月,议和之事尚无定论,让他进退维谷。
狂暴之后,他还是坚决矢口否认道:“是左将军听信小人之言了!”
王义默不作声。
额哲脑子慢慢转过劲来,知道无论议和之事成不成,他此时都不能露怯,强硬道:“我与满清仇深似海。左将军不知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听见风声便以为暴雨要来了。察哈尔绝不会与满清议和。”
王义低头道:“若真是如此,小人就放心了,小人这就回去禀告左大人。”
额哲怒道:“若大明疑我,不用再提盟约了!”
王义只是使者,身份低微,不敢再与额哲顶撞,只能告退。
出门时,他看见候在门口的阿穆尔,讪笑一声,大踏步离开。天色将晚,他此行护送的骑兵都是汉人,往西不远便有土默特人的营地,格日勒图率本部骑兵在那里接应。
阿穆尔目送王义出汗庭,直到看不见那些人的身影,见汗帐里仍然没有声响,他壮着胆子掀开门帘的一角走进去。
额哲正看着门口发呆。
阿穆尔小心翼翼行礼,道:“大汗!”
“左若已经知道了!”额哲被惊醒,用怀疑的目光看着阿穆尔。
阿穆尔心中一颤,忙摆手道:“大汗,不是我。明廷在北京城中布置了无数密探,他们十有八九从北京城得到的消息。”
此刻的额哲已经冷静下来,想到阿穆尔与左若差点反目,实在没有把消息泄露给左若的理由。
“现在怎么办?”短短两日,额哲只觉得草原本来明朗的形势变得无比复杂。与满清议和,就要与大明成仇敌,没有第三条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