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全跌足道:“柳家没人了,就泰熙还有点出息,在湖州当知府呢。”
“我不是说那件事!”柳随风摇头,“我说你自己,你现在是王爷的管家啊!怎敢在大庭广众之下与我表现的这般亲近,你是不是觉得最近的日子太舒坦了!”
柳全茫然,这几年,他的日子确实过的很舒坦。
柳随风有些怒气,沉声道:“那件事,我帮不了你。上次你儿子偷盗胡家的燧发枪,让我掉了一层皮,这次他又敢把次品发往庐州,不知道轻重吗?”
他极少发怒,也许只有在最亲近的人面前,他才会显露真性情吧。
“这次,泰广是被人坑了。”柳全表情纠结,道:“庐州府此次扩军,需要兵仗和火器的数量庞大,泰广在陈子壮面前拍着胸脯揽下大订单。柳家工坊仓储不足,本可以请求延期交割,但泰广不知听谁说朱家鸟铳有积压,就去借了四千杆鸟铳,没想到那些全是没有销毁的残次品。”
“哼哼!”柳随风冷笑,道:“商场如战场,朱沾云一直不显山不露水,这么会突然会欺骗如日中天的柳家。”
柳全坐下,他确实想不通。
“你是北人啊!”柳随风恨柳全愚钝,到现在还看不见危机。
徽州的盐商在此次盐政改制中损失惨重,东林党又连续失去朝中关键的职位。失意的人很容易变得疯狂。
陈子龙虽走了,但留下的江南势力还很庞大。有人想暗中坑北人,柳家商号是最直接的目标。柳泰广倚仗父兄的势力,一向很猖狂,柳家武器工坊常常霸道夺取胡、朱两家的生意,被人嫉恨犹然不知。
柳全脊背冒汗,手脚冰凉,问:“我该怎么办?去认罪吗?”他本以为等柳随风回南京问题便能解决。朝中早有传闻,柳随风在西南立功后将任兵部尚书,如果柳随风掌管兵部,这件事便可以抹过去。柳家愿意重新打制兵器弥补这四千杆鸟铳的损失。
柳全冷冷的问:“不认罪,还能如何?”
“那……,那王爷会如何处置柳家?”
柳全道:“王爷为人宽厚,不会对柳家怎么样,但事关军事,泰广只怕免不了责罚。”他沉思片刻,又道:“你去找范永斗,答应转让武器工坊一半的干股给他,看他能不能帮你!”
“一半?”柳全有些肉疼。
“哎!你愿意给,人家还未必愿意要。”柳随风很无奈,“除了给范永斗,也没有旁人有实力吞下了,王爷不会让三家武器工坊全都掌握在江南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