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桑像是没听见他在说话,面色严峻道:“参领,那些果然是明军步卒!”
遏必隆放下手中瓷碗,问:“你怎么知道的?”
赛桑道:“刚才,乌日更赖达送来消息,明军步卒万人正在向君子津渡口行军!”
“什么?万人?”遏必隆惊呼,右手扶住案桌站起身来,“明军有万人出塞?”他胸口气血浮动,刚才的矜持和自得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么说,明军都进入河套了?”
赛桑道:“这是最差的局面!”
“明军怎么会放弃陕西全境?”遏必隆犹然不信。
“那些人不是汉人中的流贼!”赛桑比遏必隆更担心君子津渡口的情况。漠东部落的精锐都在河套,一旦战败后果不堪设想。他无比确定的断言:“昨日遇见的那些明军步卒号令森严,进退有度,兼能娴熟使用火器,流贼若是都有这份本事,当年也不会一溃千里。”
他说的是昨日傍晚与察哈尔大军交战时遇见的汉人步卒。
昨日傍晚,两军接战胶着时,遏必隆调遣带出塞外的三千镶黄旗骑兵突击察哈尔中军,就要突破敌阵时,察哈尔军中突然杀出几千步兵。
那些步卒前列兵士皆负有重甲,持有两丈长的长矛,鸟铳手和炮手夹杂其中,硬是挡住女真骑兵的冲击,护住察哈尔人中军不败,让额哲安然调兵遣将,率大军缓缓退去。
赛桑忧心忡忡,道:“如果前往君子津渡口的明军步卒如昨日遇见的那些人一般善战,乌日更赖达就危险了。”
遏必隆张口欲驳,但最终什么话也没说。
赛桑召集了漠东蒙古联军,并且把指挥权交给了他,这一切是为了在河套取胜。当科尔沁本身受到威胁时,他必须要听从赛桑的意见。
“难道要撤兵吗?”他有些茫然。就算明军与察哈尔有阴谋,察哈尔军的失败不是假的,他已经探明察哈尔和土默特牧民所在地,额哲现在退无可退。
赛桑咬牙道:“君子津渡口关系到我们的退路!”
遏必隆苦笑,道:“可是,察哈尔就要支撑不住了!”他不甘心,又道:“大营中有铁炮,乌日更赖达未必会输给明军,只要我们击溃额哲,俘虏土默特和察哈尔的部众,明军攻下君子津又如何?”他的身份远不及赛桑,几乎在用哀求的语气说话。
赛桑问:“你需要几天才能击溃察哈尔?”